窗台前,软得似白棉花的光彩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溅落至一块不大不小的方形手表的表盘上,折射出一道美丽而耀眼的弧度。
弧度逐渐变化莫测,莯蓉伸出手指去拨弄表带,霎时被它隔断。
她顿手长望。表带被软绵绵的光彩映照得极为亲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百思不得其解,莯蓉出声呓语。
自前些时日彼岸苍巫介求婚之后,莯蓉一回来,犹觉得自己与他的“八”字总算是凑齐了两撇。
前些时候,她扑在苍巫介身上,套用一句名言,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如胶似漆显然已经不能形容她对他的欢愉情绪了。
欢愉的情绪不自觉间相互感染,没几日,苍巫介就开了金口,诚邀她游观自己的主殿。
莯蓉犹记得自己两次被主殿结界阻挡在外的经历,对于这回受邀进入主殿,是时竟暗地里生出了一股胜利的情绪。
那日,她踩着早间的光,来到了无疆殿的主殿。
无疆殿的主殿在外看来,庄严肃穆,一道长长的廊道通过来,见得的只有冷冰冰的矗立于地间的围墙。
殿门得拐个弯才能瞧见。
进了内里,首先是一丛丛的树球,一个挨着一个,并排立在道路两侧,像是矮矮胖胖的可爱孩童子。
道路是由褐色光滑的不明石子铺成。
其后往深处走,屈泉流径,上有能载二人的拱形桥。
汩汩泉水声潺潺,叫莯蓉晃觉出整个庭院,竟未见一朵花蕊。
她曾欲开口询问,倏然思起自己花朵过敏,一时心间的某一处地方柔软了。
脸上藏着笑,那时她跟在苍巫介身后,似走在了婚姻殿堂的大道上。
后来,脸上藏着的笑是怎么消失的,莯蓉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苍巫介带着她七拐八绕至一铁门前。算铁门吧,门上还生了赭色的锈。
她哪时还想起了早时被捆绑于太师椅之上的场景,忧忧踟蹰不前。万幸苍巫介掏出钥匙打开后,她瞧去,与她所恐怖的并不是一个地方。
这里是仓库,也是我的秘密基地。她记得当时苍巫介是这么介绍这个容量约有两间屋子大小的洞穴。
洞穴里摆着各式各样的架子,架子上的物品整齐有序。
苍巫介带她走进。
一直往里走,那时她才发现,这“仓库”是套娃仓库,内里下方还有不少的空间。
二人凭借着一颗夜明珠的明亮,一直走到了仓库最低层。
哪里的角落一隅,放置着一个灰色的大箱子。
苍巫介将其打开,光晦暗,莯蓉依稀没瞧真切,只见他从里拿出了一个玩意,然后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他什么话也没说,她也没问,二人又踅着原路,走出了仓库。
而在出仓库的途中,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的她,终于借着夜明珠与散进仓库的微光被满足了。
可那片刻的满足情绪,终将被她手腕上戴着的玩意破坏的淋漓精致,从而换作惊诧。
那是一块白色的女士手表。
……
“苍巫介怎么会有手表尼?不是,这修仙界怎么会有这玩意?”莯蓉抖了抖手里的表带。
这玩意出现在此简直可以堪称惊悚了。
“笃笃笃。”里屋外传来敲门声。
莯蓉将手表收进袖中:“来了。”她起身奔出去开门。
来人是苍巫介。
他眸子明亮得像两颗成熟了的荔枝,一见着她,壳子吱吖一声裂开,露出了饱满的模样。
莯蓉眉眼展开,将他拉进屋,二人一同躺在外屋的软榻上,互相为对方喂着一些临魔源细小而甘甜的果实。
那是苍巫歙出去采摘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