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安慰我。我也知道起不了多大作用。我只是用身体的苦痛来换心里的苦痛而已。”杜楹说完,将头转向另一边,看飘落的褐色窗帘。
“在我的面前,你这么说一个男人,让身为你男朋友的我很愤怒。”
杜楹噗嗤就笑了,转过头来,看着李想。
岁月静好。
李想给杜楹请了两个星期的病假。不是不想请一个月,是怕杜楹呆着烦。
杜楹看着身上慢慢变浅的伤痕,眼前这个端茶倒水伺候周到的李想就变得格外高大。
李想刚拿着杯子出去给杜楹倒水,杜楹就掀开身上的薄被,站起来左右走动起来。
十多天没有动,还好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并没有僵化,还会走路。
杜楹左瞧瞧右看看,对这个身体的恢复能力相当满意,要不是一些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都要跳起来了。
昏迷期间做的那个梦,不其然的撞进脑海里。杜楹失神了。
梦里,柴玉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时好时坏,有时候温柔得像个完美恋人,有时候又骤然发火翻脸无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打人,没有暴力。充其量也就是言语上的刺激和挤兑而已。
杜楹最不怕的就是言语上的刺激。
杜楹大概忘了,有一种暴力叫做语言暴力。
李想拿着水进来,就看到杜楹轮流瞅自己的腿,边瞅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笑起来。莫名的,挪不动脚步,就那么看着杜楹在那里自导自演。
可不一会儿,杜楹就傻傻愣愣的发呆。不用说,肯定是想到关于柴玉的什么了。李想又气又心疼。
气的是杜楹面对柴玉一丁点儿的气魄都拿不出来,任他捏圆戳扁,被他伤害至深却也只会为他考虑;心疼的是她从小就缺乏爱,唯一一份纯真的关爱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生活的前面一部分,真的是太苦了。
杜楹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柴玉见到杜楹跟一个男同学说了几句话,气急了当时就说:“你就跟你妈一样,朝三暮四。我还不够,还要勾三搭四的,我都不嫌弃你残花败柳……”
杜楹看见梦里自己对柴玉的话满不在乎。不,其实不是满不在乎,是无可奈何。同样的话,他说出来是最伤人的,而自己却要装作不在乎,时间一长,连自己也分不清楚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假的不在乎。
杜楹忘了,柴玉是不善成语的。也或许是时间长了,已经麻木了。
有妻有女,还有情人,柴玉的梦里人生相当的完美。当需要自己这个情人消失的时候,自己直接死了……
两行清泪从杜楹的眼里流出,滑落脸颊。
李想将水杯随手往床上一放,走到杜楹的面前,用手笨拙的给杜楹擦眼泪。
杜楹张开双手紧紧抱着李想,泪水哗哗的流。
李想轻轻的拍着杜楹的背,什么话也没有说,将杜楹抱得更紧。
许久,杜楹看着李想的眼睛,轻轻说:“大叔,谢谢你。让我的生活,变得,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