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的走在西安的大街上，远远看着城墙上泛着昏暗、白炽、火红的光，一明一暗的。

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中。西安是个不可思议的城市，无论哪里，人群永远不消散，花钱的，不花钱的，除了高档的百货市场能好些，人们带着男人，提着大包，拉着孩子，跟着闺蜜大姨子小姑子，来来往往于各种场合。

“老板，这个怎么卖？”

“120.”

“120？便宜点。”

“你给多少？”

“50”

“再加点？”

“就50，你要觉得合适了就给拿一个。”

“行，给你带一个。真不挣你钱，下次还来啊，多介绍客人来啊？”

这是从林薇口中听来的李家村服装城的交易，且再三叮嘱不要被宰了。杜楹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来这些地方转转，不为买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来转转。

看看这市场，街边摊点，一张红纸上写着“亏本处理”，广播中传出了“本店因商品积压，现将全部商品处理，亏本甩卖”的口号，里里外外的挤满了人，只消看一眼，就觉得烦躁。

不过，有一个口号很有趣：“房租都交不起了，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我们拿货抵工资，亏本处理啦！”有些流氓又很有笑点，在这样一个场合，倒是非常适合。杜楹觉得，似乎这个调调和自己更契合。那些“积压、亏本”的口号听起来高大上，但实际上没什么意思。

八九点的商场，八九点的大街，热闹非凡。

路边小贩的红薯飘出诱人的香味，杜楹没见过。在家那边的小巷子里，红薯是个廉价品，很少有使用的价值，远不及这边的热闹及捧场。杜楹停了停，提不上兴趣，便离开了小摊。迎面而来街的拐角处，一个小面店，烤肉泛着诱人的色泽，旁边的两个大塑料桶里装满了烤肉串被吃掉后剩下的竹签子，烤肉的两个大叔带着白色帽子正随着调子扭得非常的欢快，旁边观赏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丝毫不逊于大雁塔的音乐喷泉。

对面鸿星尔克专卖店里飘出王力宏的《安全感》。

看着前面转角便是学校的方向，杜楹转了九十度，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闪闪的“风烟”写在仿古的木制招牌上，是繁体字，顺序自右而左，西安的特色。

已经不是第一次路过这家酒吧，一条窄窄的街边，稍大一些汽车都要绕道而行。那天很安静，稀稀落落的自行车，惺忪睡眼的上班族，心不在焉的小贩，没有汽笛声，似乎在过于安静的环境下，人都变得懒散。

而这时，杜楹听见了些许躁动，回眼望去，隔着玻璃墙，她看见一行浅蓝色的影子在舞动，沐着夜色，和着灯光。

没有伴奏，没有鼓点，一行人，浅蓝色的T恤，米白色的裤子，零落的金属饰品，斜着的帽檐，在酒吧前的狭小空间舞动着。

喝酒的人不多，很安静。

看着看着，挪不动脚步。

很喜欢这个地方。

想进去睡觉，却直觉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虽然自己这些年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了，但这里，依然不是个睡觉的地方。

挪挪身子，回程！

刚走进校园，在林荫下，居然看见那个在勤工助学会招员桌子前面不知所措的小女生，她拿着一叠纸，周围一群人在听她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