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趁起身子掀开窗帘，外面亮堂堂的，似乎还有阳光微弱的余光，放下帘子，把枕头立起来，上半生靠在枕头上，眼睛微闭，连自己昨晚怎么回来的都没有印象了，但是是自己回来的一定没错，因为这里没有别人。

不知道多久了，杜楹才起身，喝了口水，抬头看着门顶的天窗缓缓进来的风，杜楹站在那里，定定看着，世界此刻就剩那一阵风，从天窗进来，消失了！

风儿吹吧，吹吧，吹吧，把什么都吹走，留下一下白纸，然后再开始！再开始！

敲门的声音打断杜楹的思绪，这个时候，天还没亮，杜楹想不出是谁，也懒得去想会是谁，打开了门就知道了。

门外站着的乔天儿穿了件黑色运动服，里面只有一件白色T恤，但是面色却是不错，杜楹拉了她的手让她进来。那温暖的手此刻冰凉透骨，指甲全是紫色的。杜楹赶紧找了个大衣给她批上。

“来这么早？这会儿你不是应该还没下班么？”

“我实在放不下，那边的事情弄玩就赶紧过来啦，本来想昨晚就来看看的，一是那边实在没弄完，另外我看你也暂时不会有什么事，而且我想给你点时间你自己冷静静一下。”

“你不是有在外面打工吗？至于这么拼命吗？晚上都不放过，”杜楹紧接着倒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给她，那么一大晚上还在为这些事情打拼，也确实是很拼命。乔天儿问的是一个问题，杜楹回答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也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杜楹。”乔天儿两手捧着杯子取暖，望着杜楹，眼睛里充满泪水，继续说，“你不知道，我门村的人都以为念大学可以挣钱的，要不然，肯定都不让我念，我要寄钱回家的。”抹抹眼泪，又接着说，“况且，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年纪轻轻的，辛苦一点，没有什么啊。我念了一学期的大学，确实很辛苦，每天晚上都十一点左右才到宿舍，有时候赶时间，我都以为我要翻墙了，每次阿姨和叔叔们都很好心的替我开门……我觉得其实并不辛苦，相比在家而言，这并没有什么辛苦的。”乔天儿双眼熠熠生辉，说得越来越自信。

杜楹能体会她的感受，虽然杜楹从小到大只用养活自己，并未有过她那般的经历，但是这并不影响杜楹读懂她的感受，甚至杜楹觉得她家就是在一个像陇雁村一样的地方，不同的是她们那里的人们要更进步一点，懂得多了。有时候，自己看着觉得别人很辛苦，别人看着自己说不定也很辛苦。其实，辛不辛苦，并不是别人怎么评论怎么觉得，而是要本人的内心感受。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无法评论你辛不辛苦，值不值得，只要你自己觉得没问题，可以继续就好。”杜楹轻轻的回了一句，自己也笑了。

“辛苦辛苦，值得不值得，以我现在的水平，还无法判断，我不知道我的付出是不是都有回报，但是，我总得先付出，不能以回报为导向，不是每一件事情都一定要回报的。”乔天儿说着，脸上光彩绽放，给这个还没亮的天增加了许多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