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王掌柜与友奶谈好,这门亲事便定了下来。只待等到了封头安顿下来,便成亲。
只有两三日,便可到达封头了。大家都很高兴,却也有些忧心。大队伍的人愈发地少了,这早春,又是土匪出来找食的时候。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想早些赶到封头,安稳下来。
突然地,天便有些阴沉,豆大的雨便落了下来,一颗颗砸在了人身上虽然不疼,却带来彻骨的寒意。
这是他们赶路这些日子迎来的第一场春雨,大家心里都有几分不安。春雨虽然不大,但它的时间很长,又有着寒意,很是容易感染风寒。他们这一路人,孩子可不少,老人年纪也大。
想到这些,卢掌柜向身后跟着的车马道:“大家走快些,前面山里定有躲雨的山洞。”
而卢婶林婶立马向马车里拿出了蓑衣,分给众人。因着人太多,蓑衣也不够,便把存着油纸扯开,贴在身上。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别被雨淋了就成。这会子,身上穿的可还是那大棉衣,待得里面的棉花浸了雨水,定是会染上风寒的。小些的娃娃便被父亲或叔叔抱在怀里,因还未长大,这雨水浸的泥土地湿滑,他们很容易摔跤。
卢掌柜也不敢狠抽马鞭,只能轻轻地抽打几下,让马儿走的快些,又能平稳。
马车里的友奶被顺安搀着出来了,她身上披着上好的蓑衣,顺安背着她,一旁还有王掌柜的儿子大风为她打着油纸伞,即使护的再细致,也有些雨飘落到了她身上。
这一次,他们的运气不算好,只寻着了一个甚为狭小的山洞。里面仅够孩子女人在里面挤着。男人,马车驴车都得在外面待着。
因着只有雨,马车便被牵至树下,马匹和老驴头上顶了几片刚刚摘的大叶子挡雨。
男人们,也只能靠着身体硬抗着,在山洞边沿处待着,身上仍然穿着蓑衣。山洞里,还燃着两个小火堆。山林里的柴火被打湿了,用不得,这是前些日剩下来的干柴。分量仅仅够两日使用,要是到时还没得干柴,怕是得烧些炭了。
两个小火堆,一个烘烤着湿衣服,一个热着一锅姜汤,里面放了一些野红枣,这是两位婶子的存货,当初她们没舍得吃。
幸亏这一路人有着不少蓑衣,而跟他们同行的其他人家,大多都打湿了衣服,这块,时不时响起咳嗽声。
而对比起来,两家人不过外衣有些湿了,没怎么浸透棉花,里面的衣服还是干的,到时把外衣烘干就好。
女人们在里面相互轮换着烤着衣服,除了脸上有些苍白,裤脚鞋子湿了,其他都还算好。
男人们则在山洞外守着,待得里面女人们收拾好了,自会过来为他们烘烤衣物。
鞋子则是个大问题,除了被抱着的小娃娃,其他人的鞋都湿透了。眼下看着这雨天,估计也穿不得。幸好当初考虑着走路费鞋,两家人带了不少做鞋的材料,也纳了不少鞋底子。
于是小娃娃们坐在铺着大棉被的茅草垫子上玩耍着,大半的女人把脚放在大棉被里捂着,低头做着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