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年陷入沉默，但是从未曾舒展的眉眼可以看出他现在处于焦躁状态。

“爸爸，”许宁宁抿了抿唇，声音有点低，“你会把我送去做实验吗？”

许安年一愣，紧接着皱眉道：“不许胡说。”

这是他的宝贝心头肉，即便许宁宁的身上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轻易交给别人。

“可是好奇怪啊，”许宁宁吸吸鼻子，“爸爸你能让我和江逸换回来吗？”

许安年沉默片刻并没有正面回答：“江逸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吗？我们两家需要好好谈一谈。”

“不行！”许宁宁快速地摇了摇头，“不能让江逸的爸爸知道。”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解。

“江逸的爸爸…”许宁宁低着头，吞吞吐吐，“江逸的爸爸不会管他的。”

第三节课上课前，许宁宁回到教室，没看见江逸。

“许宁宁呢？”他问前排同学。

“不，不知道…”前排同学缩着脖子，惊恐地摇了摇头。

至于这么害怕吗？许宁宁挠了挠头。

她重新出了教室，正好撞见接水回来的江逸。

“你接水去了呀，”许宁宁眨眨眼，跟江逸一起走回座位上，“我正要找你呢。”

“叔叔阿姨怎么说？”江逸把水杯放在许宁宁的桌上。

“爸爸说周末要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到时候在说别的，”许宁宁拿过水杯，拧紧放在江逸肚子上，“你肚子不疼啦？”

江逸低头看着许宁宁贴在自己腹部的水杯：“去不了的。”

许宁宁疑惑：“为什么？”

江逸抬眸：“我的血样毛发不会泄露去公立医院。”

“哇，”许宁宁发出了一声没见识的惊叹，“你家好酷。”

江逸叹了口气，没觉得酷在哪里。

“那我不能去的话，你可以去吗？”许宁宁问道，“我已经答应爸爸了，总要…总要去一个人。”

“我去，”江逸道。

这是许宁宁的身体，他没什么理由拒绝。

-

周六，江逸在于知白的陪同下去许安年所在的医院进行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许宁宁呆在江逸家的小花园里，偷偷跑了几次竟然成功了。

她莫名觉得自己有出息，屁颠屁颠去医院找江逸。

“被人跟着的，”江逸看了眼许宁宁的身后，又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不过没事，让他们跟吧。”

“他们是保护你的吗？”许宁宁好奇地往身后看了看。

江逸顿了几秒：“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许宁宁歪歪脑袋，不是很懂。

两人走到医院里的一处小亭子里坐下，等着去隔壁楼拿报告的于知白。

“爸爸妈妈都在这里上班，”许宁宁手肘撑在石桌上，手掌托着下巴，“小时候我经常到这里玩。”

江逸把手上提着的检查表放在桌上，一张一张拿出来看。

“有什么毛病吗？”许宁宁见江逸不搭自己的话，于是过来找他的话题。

“没有。”江逸说。

“我身体可好了！”许宁宁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肉，“小时候感冒都不吃药的。”

江逸把检查表又挨个装回袋子里：“我也是。”

见江逸搭理自己，许宁宁瞬间高兴起来：“我生病的时候，妈妈会把生姜切碎放在鸡蛋里给我煎着吃，可难吃了！”

江逸笑得很淡：“阿姨会让我多喝热水。”

“哪个阿姨？”许宁宁问，“我也有好几个阿姨，她们都很疼我，还会给我买裙子穿。”

江逸垂眸看着石桌上灰色的纹理，轻声道：“阿姨是做饭的佣人。”

许宁宁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下来。

她不自觉地就摸上了自己的左手护腕。

“江逸，”许宁宁嘴角下压，表情有些难过，“虽然你不想让我问，但是，但是我还是想问一问。”

许宁宁抿了抿唇，犹豫半天，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你手腕上这道伤口，是你自己…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