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成是意外吗?”
女人柔媚的声音从佛堂中传出,孟东玄快步走进明一宝殿,宝殿南边有一方侧室。
此时,侧室主位上正坐着一位着月白绸衫的青年男子,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他身形瘦削,脸色苍白,眼窝子发青,看起来格外孱弱。
听说襄王病弱,想来这位就是与淮王针锋相对的襄王了。
襄王二十岁以前,也是上马能战提笔能治的爽朗少年。但十几年前,他偶然遭遇了一场意外,死里逃生后落下一身病痛,此后他终日缠绵病榻,性格也愈发阴郁。
经此一事,襄王彻底于皇位无缘,而淮王却大有入主东宫之势。
五年前襄王封王,赐号“襄”,“襄者,助也”。
据坊间流传,襄王那一身病痛,全是拜淮王母妃淑妃所赐,当然这都是皇宫秘辛,真假难辨。
可这样一想,淮王出事,襄王不仅能代替淮王主持青莲祭典,或许还能报自己多年病痛之苦的仇,怎么想都很合算。
襄王对面坐了位青衫女子,那女子年轻貌美,肌肤胜雪,容貌艳丽,眉眼含笑似有万种风情,身姿窈窕似弱柳扶风。
来时小沙弥已经交代过了,这女子名叫桃蓁,是淮王最宠爱的侧室。不过来寺庙拜菩萨还带上情人的,孟东玄也是第一次见。
次主位上坐着的是寺中主持了因大师,再次是掌管戒律的了戒大师,二人神色肃穆,闭目诵经,手中的褐色佛珠转个不停。
侍卫和僧侣四散立于书室中,面如死灰,有三四个武艺高强的彪形大汉就站在桃蓁身后,看起来应该是淮王的护卫。
“今天这事,还真不是意外。”孟东玄笑呵呵地走进侧室,向了因大师行了个礼。
桃蓁看到孟东玄,神色微微一愣,她步履窈窕地走过来向他福了褔身子道:“多谢孟公子救我家王爷一命。”
这女人真好像是水做的一样,不过一两句话的功夫,她的眼睛就已经红了。眼中噙满泪水,盈盈欲泣,看得人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举手之劳。”孟东玄想起殷素素死之前对张无忌说得那句话,【无忌啊,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他看着桃蓁,心中就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热情。
“淮王身上有浓重的酒味,但这些酒味都来自于衣物的身体表面。淮王口鼻中酒气很淡,而且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
孟东玄环顾了众人一眼正色道:“什么酒,能让人昏睡整整五个时辰,却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酒坛里的酒我们查看过了,劣等的烧刀子。敢问淮王堂堂天潢贵胄,怎么会自降身份喝这种酒。”墨白应和着孟东玄的推理,开口补充道。
“既如此,孟公子可查到五弟昏迷的原因了吗?”襄王的声音很清冷,他面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迷药。”
墨白话音刚落,桃蓁便捂着樱桃小嘴发出惊呼:“那何时能醒?”
孟东玄没有直接回答桃蓁的问题,他将从火场带出来的酒盅交给了因大师:“这上面有迷药,还请大师您看看识不识得这是什么迷药?”
了因大师将沾满迷药的酒盅放在鼻尖闻了闻,他突然皱紧眉头,神情阴郁地说道:“九转睡莲。”
大家没有听过这种迷药的名字,只有孟东玄和墨白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惊诧。这药是苦教常多病曾使用过的迷药,了因大师怎么会苦教的迷药如此熟悉?
孟东玄将酒盅递给了因大师,本不报希望他能够解毒。此举只是为了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分散一些,这才将话题引到了因大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