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殷无极却不会为他的横眉冷对而罢手。
他只是笑:“无论你乐不乐意,你都曾与我沆瀣一气,算计儒道宗门了,若是说出去,你的名声又会如何?”
谢景行只想把自己方才起的些许怜爱之情全收回去,他是瞎了,才会觉得殷无极服软的样子有点可怜。
他这逆徒总有办法,把好事都说得气人无比。
于是他道:“你总有办法气死我。”
“你还包庇魔门,让我在云梦城畅行无阻。”他的声音低沉带笑,“圣人难道不知,我是回不了头的吗?”
“……”
“我手下有多少冤魂亡灵,你应该知晓。”
“所以?”
“若你不亲自看着,本尊一个不高兴,可能就会出去屠城。”
谢景行又被他那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气笑了,道:“你在威胁我?”
殷无极握着他的手,五指穿入他的指缝,与之十指相扣,亲昵道:“怎么会呢?”
谢景行却平静地看了他满目的柔和缱绻,摇了摇头道:“都是明白人,别崖,你即使想尽办法想引我入魔,与你站在统一战线,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殷无极一顿。
“若是你还想掀起仙魔大战,我会再关你一次。”谢景行阖目,似乎不肯再面对。
“呵,这就是圣人的无情?”殷无极也像是被他气到了,一拂袖,短促地冷笑。
“帝尊不适合温柔小意,哄哄仙子们可以,对我来说毫无用处。”谢景行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温度褪了干净,温雅地道:“别崖既然恨极了我,又何必惺惺作态,费尽心机呢。”
“我恨你?”殷无极重复了一遍,眼神顿时一暗,方才的温柔缠绵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骤风急雨,他慢条斯理道:“的确,我可是,恨极了你。”
恨不得把他囚在自己身边,用最坚固的铁链锁住他的四肢,藏于暗室。
让他那张让人发疯的嘴唇里,只吐出他的名字,淡漠到清醒的眼睛里,只映着他一个人的面孔。
谢景行却不知他逆徒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漆黑的欲望,只是把发丝撩到耳后,道:“今日你找我,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殷无极笑了笑道:“你猜啊。”
孤月高悬,夜风送暖,云梦城沉睡在恬静之中。
谢景行却觉得心里隐隐有着不安。
可这城中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整晚都在他的身侧,又会有谁呢?魔门军师陆机?还是……
窗外突然燃起了火把,紧接着一阵兵荒马乱。
灯火通明。
谢景行陡然一惊,扶着窗框,回眸一望,漆黑冰冷的眼睛中映着魔尊倦懒的神情。他看了半刻,笃定道:“这与你有关。”
殷无极则是神色平淡,看来并不意外,他甚至没有否认,道:“看来他得手了。”
谢景行皱眉:“到底是谁?”
仿佛整座城池都被惊醒了,云梦弟子严阵以待,向着另一侧而去。时不时有人的喧哗声,他们在说:“烈血枪被刺杀了!”
烈血枪是道门一名出窍期的长老。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刺杀了?
那对方又会是谁?
谢景行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殷无极以手拂面,眨眼间换上了无涯子温良的面孔,将自己周身的邪气遮掩住,可他那透着血腥气的眼眸,在月色下却是妖异至极。
他伸出手,温文尔雅地道:“去看看?”
谢景行看了他一眼,伸手搭了过去。
左右他也是会去的,不如让殷无极引路,更容易了解。
“这样才对。”殷无极似乎是满意于他的配合,搂过他的腰,微微一笑道:“我带你去见一见凶手,如何?”
感觉帝尊怎么撩谢景行都不动声色。
主要是他心眼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他这温柔是真的还是假的,喜怒无常极了。
要猜透别崖在想什么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他不会轻易地表白心迹,目前来说,占有欲与执念可能更重一些。
不过他再怎么疯,他还是个被圣人教出来的君子,即使他自己不承认。
这俩都是人精级别的,即使在意对方也不可能老实承认,对话都在过招,不仅道不同,而且立场还对立,所以面上笑私底下指不定怎么算计。
我还是喜欢强强啊。
而且景行不是恋爱脑,帝尊也不是,所以他们互坑之路漫漫……
写完三更,吐血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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