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背后,却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源源不断的魔修、魔兽从那空间缝隙之中走出来,从千里之外的北渊洲,来到这东临洲道门地界。
殷无极的听闻圣人消息,无多少反应,至少比他手下魔修要淡定的多。但是他身侧站着的,却是银甲红缨的将军,听了传讯,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是漏听了什么战报。
“喂,陛下,你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最得力的将领什么重要情报?”萧珩有张英俊的脸,平日里不说话时,倒是显得阳光俊朗,可是他举手投足之间,却是带着粗糙和匪气,那是从魔的最底层,杀出一条血道时留下的习性,即使现在身居魔门高位,他也活像个兵痞子,霸道又凶悍。
“什么?”殷无极正在光明正大地神游,他的神识虽然没法越过结界,却能凭借圣人胸口处那被压制住的魔种,“看”到他惊天动地的一剑。
谢景行是个能忍的人。所以,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么骄傲,多么恣意,多么的任性。
这一剑,击碎的不仅是宋澜的冰壁,更是这个世界对圣人的神化或是魔化,也是他终于抛去重重顾虑,以最强势的姿态宣告自己的回归。
看到殷无极难得一见地露出不带杀意的微笑,萧珩用手搓了搓脖子后的皮肉,心想:陛下这是终于疯了?
“我说陛下,你别笑的这么恶心,我要吐了。”
“滚。”殷无极唇角弧度一收,深红的眼眸透着血腥气,道:“萧珩你皮痒了?需要我给你松松筋骨吗?”
“……萧将军,你又挤兑陛下。”陆机连忙拉架。“你要是真的被打到临阵换将,我们魔门该多丢人?”
“操,老子给他跑前跑后地带兵,他敢打我我就反了。”萧珩一把搭上陆机的肩膀,笑嘻嘻地道:“怎么样,陆小机你这会和他一块出去,挨欺负了没?和哥哥我说,我找陛下麻烦。”
“……别提了,陛下打了我一顿。”陆机想起红尘卷里的经历就郁卒,掩面道。
“那是你自己不争气,不仅被过去所迷,还偏要与我动手。”殷无极似笑非笑,道:“我有手下留情。”
“先不提这个,圣人回来了,你也不给点反应,你不是要死要活地找了他五百年?……啧,一看你这表情,你早知道了对不对?”萧珩从来不在乎揭殷无极的短,他和殷无极相识于微末,可以说是对方最狼狈的时候,一点没漏的全看过了。
包括这五百年,殷无极过的到底有多疯魔,他,将夜,陆机,算是最了解的人。
所以当萧珩听到圣人的消息时,倒是没优先考虑自己会遇到多麻烦的对手,反倒是为殷无极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
于是银甲红缨的将军挽了个枪花,翘了翘唇角,然后用手肘一捅殷无极肋下,悄悄道:“咱们这兵都点好了,却正巧撞上你相好的,那这仗,你还打不打?”
“打,当然打。”殷无极道。“除去儒道的不要动,其余的,随便你们。”
他刚刚与萧珩说完,风声一时变了变,殷无极循着那不寻常的风看去,之间魔修分开两边,像是避其锋芒一般,给人让出了一条路。
从那人群中央走出的,是一名白袍的刺客。脸上覆着鬼面,遮住他的容貌,唯有银发落在肩头,显出非同一般的孤傲。
他的手上,提着沾血的银刀,连袍角都沾了血,仿佛是杀穿了哪里一样。
他是天生的修罗。
“将夜,给你个东西。”殷无极看着他,扬手一抛,意味深长地道:“是他的东西。”
将夜看着手心躺着的玉髓,脸色变了变,身上那股杀戮之气为之一敛,仿佛变得温柔了些。他握紧了手中的遗物,声音略略低沉,道:“……谢谢。”
“谢什么,啰嗦。”殷无极听惯了他麾下这位骄傲不驯的刺客一点也不客气地喊他殷老鬼,此时被正正经经感谢了反倒不适应,微微侧了侧脸,道。
“就等你一个了,将夜!”萧珩朗声一笑,晃了晃手中坛子,道:“离开战还有段时间,来陪我们喝酒。”又看了眼被抢走收藏的陆机,嘻嘻一笑:“咱们军师早馋这一口了。”
“暴殄天物,给你们这群兵蛮子喝,太对不起我的酒了。”陆机连声抱怨。
“怕什么,陛下都说了,要打,就是别动他相好的。讲道理啊,老子难受坏了,好久没和圣人对阵,和别人打总是不对味……”
魔道帝尊的右手背在身后,从山崖上俯瞰,那冰封的城池仿佛被什么撼动,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仔细看去,那是绚烂的剑势,将阴云密布的天穹也穿出一个洞,露出乍破的天光。
而他略略向身后回望,北渊洲精锐与魔兽的队伍浩浩荡荡,煞气冲天,而那高高飘扬的旗帜,黑底金字,绣着一个小篆的“殷”。
时机到了。
殷无极看着劫后余生的云梦城,两强相争,仙门内乱,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萧珩,点兵。”殷无极的声音一扫平日慵懒华贵,杀伐之气尽显,“随我去仙门”
“杀个痛快!”
来了来了。
我写文比较的重场面。
这里的谢景行算是把之前所压抑的东西,一次性爆发出来了。他是人啊,怎么会不怨怼,不愤怒,不忧虑?只是他需要考虑的太多,担子太重罢了。
宋澜意难平,是因为争不过他。
而谢衍从来没想过和宋澜争,在他眼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即使现在面对面,他仍然看的不是他。他这一剑,明明是指向宋澜,但是却面对的是天道。宋东明实惨
谢景行的意难平在于,他为什么费尽心机也无法求得一个圆满,人当真不能胜过天吗?
他够狠,连自己也能算计,连天道也能骗,但是这样还不够,还斗不过。
他还要再强,再强一点,强到可以保护自己真正想保护的人,强到天上地下无人敢拦他。
别人都以为他是白璧无瑕,高不可攀的圣人谢衍,这世上,唯有殷无极才知道,真正的他,那个早就被他自己扼杀的天问先生,到底在哪里。
写魔门我就很开心了,魔门4简直是我的快乐源泉。
这种亦君亦友,没大没小的感觉写起来很棒。要不是还剩这几个损友,殷无极恐怕也不能在师尊死后撑那么久吧,他终而也是有责任在身,不能一死了之。
虽然他疯起来是真的想自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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