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道上很清净,太阳初升,照在这处静悄悄的地方,别有一番空灵的美感。突然一架马车远远驶来,打破了这处宁静,马车车轮轱辘轱辘滚过,立马将地上的尘土扬起,空气变得混浊。
这辆马车外表朴素无华,平平无奇,一匹马,一辆车,看上去一点都不显眼,可仍然吸引人的注意,只所幸此刻山道中放眼无人。说它奇怪,马车匆匆赶路好像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却没有赶马的人,可见这马车的主人心很大,好像就放任着马儿自己跑,也能到他想要去的地方似的。
“师父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马车里响起一把清脆美妙的女声,娇不似娇,柔不算柔,甜中带着叫人骨头一苏的腻,却不令人厌。
“去你想去的地方,可好?”一把略透着冰凉的男声响起。
“好。”
这辆马车里,坐的正是冰墨池三人。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外表,可是车里的装饰却全然相反,夜光珠、琉璃盏、银丝被、暖玉枕,样样都是天下难求的珍品,独一无二,可以这样说,用这些东西就算买下一个小小的凤国也不在话下。
最令人无语的是,在冰墨池看来唯有这些上好的物件儿,才配得上他的徒儿使用。
解忧坐在冰墨池的身边,由他将自己圈在怀里,这样的动作已经成了习惯,她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却不知作为一对师徒,他们二人的举动已经超越来了世俗人的眼光和接受能力了。
倾颜蜷缩坐在角落里,呈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不时目光担忧地望向车帘外,似乎是不太相信冰墨池这种任马儿自己跑的做法。这样真的安全吗?就不怕马儿跑进沟里?
解忧似乎明白倾颜心里所想,笑眯眯道:“阿颜,不要担心,马儿会自己找到路的。”
我担心的是它自己掉进沟里啊!!!倾颜心中咆哮。
冰墨池一个冷眼扫来,倾颜小心脏一抖,脸上挤出一个强笑得表情来。好吧,她的小命现在就握在这师徒二人的手里,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从倾颜的角度看过去,解忧侧靠在冰墨池的身上,肩上搭着他的手臂,长长的袖子垂下盖在她的身上,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裹了起来,那举动看上去,倒有几分护犊子的意味。倾颜知道,两人腻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
但不得不吐槽一下的是,冰墨池对解忧那是无微不至,好到了言听计从得过分的地步,有时候会让倾颜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师父谁才是徒弟。
倾颜在小院里养伤的时候,冰墨池对解忧那已经是百般的好。
百无聊赖时,冰墨池就带解忧出去外面走走,两人回来总会带着很多很多好吃的,以至于倾颜都感觉自己胖了一圈,而且还有越来越胖的趋势,有时候都不得不怀疑这师徒两人就是将她当成猪来养的。
那处小院说来也怪,倾颜住在那处简陋得只有床一张的房间里,外面总能听到鸟儿在歌唱,打开窗户,外面院中亭台楼阁,鸟语花香,好不惬意,生活闲逸,无忧无虑。然而当倾颜走出了那处小院,面临大街,再回头望去,哪里还有那番生气勃勃的迷人景色?就好像这些天是她的南柯一梦,那些闲逸安稳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看着这一切不切实际的情景,她不禁愁了起来。
未来的路,她会走对吗?
“阿颜,不要愁,不会有事的,有师父在,你很安全!”解忧一本正经地对她如此说道。
恍惚之间,倾颜感觉到了一丝什么,一闪而逝,没有捕捉得到。
正待倾颜怔愣时,一声惨叫惊天动地,马车骤然停下,剧烈的震荡令仍在神游的倾颜一下前倾,“咕咚”一声,脑袋重重磕在马车上,顿时泪眼婆娑,小模样委屈得不行。原本就有一副美人胚子的底子,就算此刻戴着一张外表普通的人皮面具,打扮成了一个普通江湖女子的模样,也显得几分我见犹怜。
再看看对面的师徒二人,坐在原位纹丝未动,冰墨池依然将解忧护在怀里,神色平静,倾颜却不知为何从那双淡漠无波的黑眸中看见了一丝杀意,心不禁一抖,一股寒意自心底蔓延开来。
“发生什么事了?”解忧说着就想从冰墨池的怀里爬出来,又被困回了去。
见解忧因为失衡跌在自己怀里,冰墨池的眉微皱,薄唇微起,冷漠低沉的声音透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何人?”
马车外沉默了好一会,就在倾颜以为刚才那惨叫声是错觉时,终于有人开了口。
“哎哟!你怎么把马放在山道上乱跑?这都撞到人了知道不!哎哟!痛死我了!我要死了!”惨叫呼喊打滚声声不绝,声音听着似乎很痛苦,但有没有真的撞到却一目了然,冰墨池眼底的寒意继续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