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中使大人,学生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为何却要如此的鄙薄?”
“鄙薄?”
李中使斜着眼睛,看看黑着脸的独一人,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
“倘若你品学俱优,岂会被木司业逮到这祭酒官舍里来等着问罪?”
“人无完人,金无赤足。
学生今日确是犯了些行艺上的小错误,但这些,并不代表学生在才学上就是个草包!”
独一人自然不服,振振有辞的辩驳道。
“哟呵!
看来,对于咱家的点评,你是颇为委屈?也罢,为了让你心服口服,咱家就考较考较你,如何?”
李中使说道。
“考就考,太学的学子们俱是品学兼优的士子,岂会怕你考较?”
独一人昂首说道。
他到底是来自八百年后的年青才俊,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自己的行为上升到了为太学的荣誉而战。
而不是纯粹的为了一己之私。
果然,黄祭酒刚开始乍一听到他竟然斗胆敢向李中使发起挑衅,脸上便是一沉,刚欲出声喝斥,但随即又听到独一人后续的话语,神色不禁窒了一窒,生生将已经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黄祭酒,咱家问你,咱们太学,平日里教授的都有哪些学问啊?”
李中使说道。
他之所以问这个话,当然是有一些小谋略的。
就他自身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才学,他幼年净身入宫,只是跟着一位喜欢他的老太监,有一搭没一搭的认了些简单的文字。
如今要他出题考较一位太学生,实在是有点勉为其难。
不过,李中使之所以能成为贵妃娘娘的宠臣,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太学所教课程,当然是以经义为主,辅以诗词歌赋。”
黄祭酒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样啊!”
李中使的目光,在屋子里四处转悠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靠墙立着的一溜大书柜上。
他阴阴一笑,走了过去,随手从书柜里取下一本书,看也不看,只是拿在手里拍打玩弄着。
一双眼睛似笑非笑,仿佛鹰隼,又仿佛耍猴,转来转去,朝众人反反复复打量着。
直看到大家心里都有些发毛,他才擎着书,虚虚一点黄恺凤,说道:
“黄祭酒,咱家看你这里的书籍琳琅满目,想你必定是精擅诸子百家的学说,那么,你就从中取一本咱们太学里从未教授过的学问,代咱家考较一下你的学子吧!”
此言一出,屋里数人的目光,俱是一凛,就连与李中使同来的两位太监,也是一脸的惊诧,甚至有些隐隐的不屑。
考较学问,自然是要考较太学里曾经教授过的知识。
这才是正大光明,公平公正的题中之义。
哪里有考较人家从未学习过的知识的?
这哪里是考较,根本就是故意刁难嘛!
“李中使,这样的考较,不太妥当吧?”
沉默了一会儿,在众人的注视下,黄恺凤最终还是站了出来,用商量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