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咱家提议用太学里未曾教授过的学问,来考校学子,似乎引起了大家的不喜。
也罢,现在咱家就用太学必教的课程之一--射术来考校,这,总算是公平了吧?”
李中使的话,说的有理有节有据,听上去,仿佛是非常的替太学的学子考虑。
但此话落到黄祭酒与木司业两位太学大佬的耳里,却是叫苦连天。
真是那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老太监,不是借这个机会,故意在揭太学的丑吗?
黄恺凤哀叹一声,心里暗暗骂道:
理宗皇帝登基以来,凡二三十年,程朱理学盛行,学子们坐而论道,一昧的苦读经义,吟词作赋。
舞刀弄枪之辈被视为粗鄙莽夫,御射二术早已多年未曾开课。
否则,一个好端端的射圃,岂会荒芜至此。
不要说与南宋中期的文官士子们比较,比如辛弃疾,陆游等人,都是上马能杀敌,下马能写诗的真正的学习实践六艺的君子。
现在的太学学子,手无缚鸡之力,莫说射箭,恐怕连弓也拉不开了吧?
倘若硬着头皮,令独一人下场一番考校,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是洋相百出,传为笑柄。
倘若不敢应考,这李中使心怀鬼胎,又不知道会在贵妃娘娘与皇帝跟前散布多少不利于太学的恶言。
其实,太学早已不教御射二术的事情,身在大内的李中使岂会不知?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借题发挥,想让太学方面颜面扫地而已。
“这,这个,那个,......。”
黄恺凤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他看看立在一旁的独一人,又看看李中使,羞惭地竟然连话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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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大人,学生愿意接受射术的考校。”
忽然间,一直沉默不语的独一人站了出来,说道。
只见他神情严肃,脸上的表情如同开了染坊,混杂着忐忑,坚毅,大义凛然。
看上去,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为了争一口气,而甘愿去赴死般的。
“你,你行吗?”
黄恺凤看看他,满脸的怀疑。
“打肿脸充胖子,垂死挣扎吧?”
李中使同样看了看独一人,满脸的不屑,心里暗道。
太学学子,不学御射一事,他早就门儿清,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自己无意中碰到的一个向他挑衅的生员,恰恰会是一个精擅射术的另类。
自己的运气绝对不会这样背。
“千万,千万莫要出丑啊!”
这是木司业此时的心声,他是太学的二把手,在事关太学的荣誉面前,不着急是不可能的,但最终如何决策,却并不是他的权利。
只有暗暗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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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大家唯独未曾想到的是,看上去对这次射术考校完全没有任何把握的独一人,心里却已经偷偷的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