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人瞬间一惊。
公主择驸这桩事情,看来果真不寻常。
昨日发生在太学的事情,宰相大人今日便知道了。
而且,知道的十分详细。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丁大全选定周震炎为驸马人选后,与他相关的一举一动,就有人时刻在盯着,并且随时汇报到丁大全这里。
说明择驸一事,已经同等于军国大事,摆在了丁相爷的案头,成了宰相大人重要的议事日程。
这也就完美的诠释了,自己与周震炎俩人为何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丁大全的接见,而且,是在私密的书房里。
然而,一个公主出嫁,真的有如此重要吗?
话说,如今草原上的蒙古人早已覆灭了金国,蒙古名将蒙哥汗率十万铁骑兵分三路攻宋,就连南宋的江山也汲汲可危。
丁大全作为一个总理兼*****,在这个多事之秋,真的还有闲心去操持此事吗?
何况,皇帝的女儿,还会愁嫁吗?用的着他如此煞费苦心吗?
综上所述,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
权力斗争!
这里头,极大的可能,便是公主择驸仅仅是个壳,内里头,包裹的却是朝廷顶层的内斗。
皇权,相权(政权,军权),后宫(权贵外戚),向来都是朝斗的三驾马车。
而公主择驸,恰恰又刚好可以把这三者,有机的串连起来。
因为,谁都有资格说话。
皇帝说:嫁的是我的女儿,我要作主。
宰相说:公主择驸,国之大事,朝堂里当然要议一议。
贾贵妃(后宫)说:嗯哼!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大坏蛋!公主才是我身上掉下的心肝肉肉,我也要操操心。
当然,这些事情,并未曾见诸于后世的史书。
或者,就算有人在野史笔记里记录了这段往事,但早已失传,已未可知。
这种情况下,独一人只能凭着自己的知识来进行综合分析,从而做出最正确的应对。
他略略沉吟,说道:
“李中使昨日考较的,正是学生。
为太学争光,学生可是不敢作如此想。
其实,对于射术,学生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精擅两字,那是远远不及的。
家父是铁匠,又兼通百工,因此,早些年,家中藏有软弓,学生闲来没事,时时便会取来胡乱操弄一番。”
丁大全听完,眯了眯眼,说道:
“熟知君子五射的生员,现今恐怕不多了吧?
实不相瞒,就连本官,早已将它丢掉九霄云外去了。
何况,太学的射术教练齐令奎当年乃禁军教头,射术行家,他给你下的评语是:动作规范,要领明确,唯力稍不逮也,若勤加练习,神射手可期矣。
这个评价,可是不低了。
你说,这样一身箭术,那是胡乱操弄能达到的吗?”
说完,依旧眯着眼睛,看着独一人。
犹如一只成精的老狐狸,正美滋滋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猎物。
糟了!
独一人暗暗心悸。
自己昨日也是少年心性,不诧李中使的跋扈,或许还有一些在众位大人物面前显摆显摆的虚荣心,就忘乎所以的表现了一场。
没想到,丁大全为了周震炎的事,竟然将自己也调查的这么清楚,甚至,很有可能,都已经传齐令奎来宰相府问过话了。
这可如何是好?
看模样,一昧的扮狗熊,可能是扮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