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烧红的木质噼里啪啦地响着,映红了一小片天空,篝火四周却没有人。
新兵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凑到篝火旁,也许有人脑子里闪过一丝秩序,但很快便被抛之脑后。
这会儿的十六排哪还有点精兵的样子,一个个狼狈地像是逃难回来,只有统一的服饰让狼狈里添了些团结与硬气。
“教官呢?”有人缓过一阵儿后开口询问。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除了这处在地图标记处的篝火之外,他们没有见到任何指示性信息。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基地,但奔波一天,哪怕是黄荛也说不出起身去周围查探的话。
这颗星球没有卫星,先前还能在几颗明亮的恒星远远照出影影绰绰的道路,此时夜色在篝火的映衬下,浓地像化不开的墨,眼神再好的人也看不出多远的距离,谁也不知道篝火外的世界隐藏着什么。
不过停下片刻,不少人已经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不知道是谁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像是传染一般,哈欠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想要一起陷入困意。
黄荛按着刚缓过劲儿的胳膊,手臂上麻木褪去,在冰冷的夜晚也刺刺麻麻地发烫,不趁现在按揉一下,等明天恐怕要抬不起来。
娅珥打着哈欠低声询问几名伤员的感觉。
几位医学院的前辈手艺不赖,即使又奔波了这么久,此时包扎处看上去也没有多少血渗出,就看今晚过去会不会有问题。
三百人在篝火旁等待着,随着时间流逝,温度越来越低,身下的地面也续收着身体不多的热量,即使脸上被映地火红一片,骨子里的寒气却越来越重。
有人翻起身上的背包,里面没有睡袋帐篷,可供保暖的只有一条薄毯,在这时候也没人嫌弃,纷纷抽出披在身上。
追逐温暖的本能让新兵们围着篝火挤在一起,男孩主动让女孩在内圈更接近火堆的位置,女孩们又空出一小半让给伤员和体能差的男孩。
所有人都迷迷糊糊地搬动着自己的身体,却意外的和谐谦让。
等了又等,教官依然没有到来。
有人低声念着教官以整人取乐,每天都课程都是精心设计出的虐待,这一观点受到了一些反驳,有人小声念叨着他们的课程不见得准备地有多精心。
也许是教官不在身旁,也许是夜黑的让人心安,小少年们凑在一起,用困倦地声音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也许新兵眼中的教官永远是这个样子,大多都新兵都无法理这些解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的合理性,无论在此之前他们看过多少这么做的理由。
这也和十六排基本来自中央星域有关,教育地再好,基因等级再高,也不能否认他们是温室中长大的实事。
不怪他们的教官时常看着他们一脸嫌弃,比起边陲星域经历过战争的孩子,十六排除了良好的身体底子,总体而言没有任何优势。
像黄荛陈友珊这样的将门世家不是没有,但这样的出身极少会选择海陆综合学院。
至于这些训练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只有等他们第一次走上战场后才有资格评判了。
这时候的孩子们还不知道,一军的教官们和他们一同靠双脚走过这段路程,携带着带着枪支与生存装备,游走在数支队伍中。
不时地给他们造成一些小麻烦,或是驱逐到他们预想的路线上,并记下尽量多的孩子面对各种情况的适与不适,以细微调整接下来的训练。
当然,即便知道,依然会有人嗤之以鼻。
新兵和老兵直接总是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他们经历的太少,又太相信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