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体已经十分疲惫,惯性的反射还是让新兵们迅速爬起来。
紧接着袭来的寒冷与酸痛让他们的动作渐渐僵硬,粗暴地诉说着昨夜的待遇。
荒野露宿一夜的事实让众人浑浑噩噩的脑子陷入自我怀疑,这宛如噩梦的一夜究竟是不是疲劳过度的臆想。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噩梦才刚刚开始。
新兵们在来到一军后首次没有在集合的哨声结束前排好队列。
没有人大声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脑海中的纪律条令在警告他们,这样做除了让自己违纪,不会有任何好的结果。
小少年们的不满表现在脸上与态度上,他们还没有学会圆滑当然,在这里也用不着,赤裸裸地表达着抵抗的情绪。
教官花了些时间暴力镇压了抗议,以及让他们重新学会遵循集合哨声的指令。通融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军校的规则不容懈怠。
这一天的训练量格外大,稍不留神教鞭就会在身上留下拇指粗的印记。
事后回想起来,除了困和累,几乎没人记得他们究竟做过些什么事情。
“我觉得我以前太天真了。”陈友珊这么说,“我不该觉得我爸说的话很有道理比如教官都是为我们好。”
说这话的时候,小姑娘泪眼汪汪地捂着肩头,那里在上午爬行的时候挨过一鞭子,还有些迷糊的陈友珊险些演变成攻击上级军官
后来他们还是打了一架,光明正大的约战。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行为简直堪称自虐,围观的几位下士都忍不住别过脸,陈友珊最后只受了些轻伤,简直是教官放了江河湖海。
黄荛这会儿难得没有负担,一早活动开的身体让她少耗费许多不必要的体力,也让她有额外的精力帮着小伙伴一起承担收整器械的惩罚
这是个体力活儿,但并不麻烦,真正让人头疼的是将它们送回十公里外的仓库里去。
教官不会占用训练时间来惩罚他们,以免他们错过应当的课程,这让黄荛不用担心怎么交代自己的去向。
“有些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希望回来的时候还有时间休息一下。”黄荛向远处看了看,几乎没几个新兵还睁着眼睛,东倒西歪地享受一天之中难得的幸福。
短短时间内,他们便学会了在任何地点任何姿势迅速地睡着,这对日后的定时睡眠有好处,不过一年级没有催眠的课程,前几年都没有。
“不知道赵小安他们怎么样了。”陈友珊看了眼班里体能较差的孩子,小大人似的叹口气,“我爸说头一年的训练各个学院不会有太大差别,他们肯定更辛苦……不过也不一定,赵小安那家伙,到哪都能找出吃得来。”
“也许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看到他们了。”黄荛把最后一些器材举到堆得比自己还高的推车上,揣摩着一军从哪搞来的这种古董。
她试着推了推,很费力气,但不会突然倒下来,算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