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明，收整好背囊，黄荛刚拿出水袋拧开来，手里的袋子就被抢走。

“我可没那么娇气。”黄荛无奈地说，将装满的水袋放回衣服内层时还是冻地一激灵。

杜宇有些笨拙的往倒空的袋子里塞雪，一宿没动的手指被冻的不太灵活，一把雪洒一半在外面，他拎着水囊抖落几下，“应该的，女孩子火气差嘛。”

黄荛擦了擦护目镜，对着清晨的阳光检验晕开的油渍，闻言扭头看了眼，护目镜扣在带着笑意的脸上，“那真是抱歉了，女性平均体温比男性要高呢。”

杜宇哑然，努力撕扯着粘在雪地上行李的袁鸿忍不住插了句，“所以你们更怕冷啊。”

黄荛想了想，觉得无法反驳，于是从仅剩的肉条上切下一小块，贴心地用匕首划成方便撕下的方块，这才递给云萝，“说的有道理，来补充点热量。”

“有机会还你。”云萝笑了笑，没拒绝，几个男孩子也跟着笑，即使寒冷和饥饿的滋味并不好受，也没人想过讨要，大家都知道，自己比起孤身一人幸运多少。

德纳斯往嘴里塞了点雪，吱嘎吱嘎嚼成碎冰，带着几分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当初被困住的不止我自己。”

几个孩子顿时都有些悻悻。黄荛切了指头大的肉块塞进嘴里，被冻住的边缘毛刺刺地扎着舌头，又在口腔的温度中软化下来。

“当兵有什么意思呢……”被喊做田子的男孩突然低声呢喃，说不清是问别人还是问自己。

黄荛叹口气，看了眼杜宇，后者没什么反应，也许家中有军人的孩子都不会在这个年龄还问这个问题。

“为了更多人能更好的活下去。”离他近的云萝给出了很官方式的回答，比初等教育学院的心理辅导还要直白。

“哪怕自己会活不下去？”田子有些激动，声音高了一筹，然后被冷气呛得咳嗽，德纳斯只好放下手里的工作优先宽慰他。

黄荛把背包往肩上一甩，看了看远方的雪线，“会活下去的。”

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伤感与争执，田子咳了好一阵后，也默默收整好行囊，跟随众人一起向山下走去。

有救援的飞行器离开方向做指示，几人重新筛选了目标地点，调整一下方向后继续前进。

这一天说不上过的如何，也许是田子的发泄让一行人泄了气，也许单纯是饿的没什么力气，一路上大家伙儿都没什么精气神。

森林里辨识方向更加困难，但方便也是有的起码精疲力尽时有地方搀扶一把。虽然走到后来，大家看树干的眼神都像是能滴出口水。

可惜这树在几人的记忆中没有可食用的记忆，宇宙这么大，天知道乱吃东西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黄荛小时候曾经也怀疑过，宇宙竟然会有如此多可供人类居住的星球，被千斤一句“你为什么会认为两个世界会有相同的宇宙”噎地哑口无言。

仔细研究这个世界的历史，最古老的“元星”早已在虫族来临前就失去了价值进而废弃，后来所处的星系都被虫族占据，永远无法证明元星与地球是否是同一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