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已大亮，雨后清新空气唤醒了沉睡在床的人。

揉揉眼，谢春从懵懂中醒来。虽然昨晚腿受伤了，这一觉却睡得格外舒畅。

白晃晃的阳光有些刺眼，谢春眨巴了好几下才肯不让眼皮耷拉下去。拉开被单，白细的小腿上，有几处淤青。膝盖上蹭破了皮，血液渗透到白色透明的表皮上。

这点挂彩对谢春来讲是小事一桩。自从爹爹病倒卧床，她开始干农活开始，她身上的伤从未断过。这种破皮的小伤，隔个六七天就能恢复如初。所以她跟没事人一样，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今日起得晚，希望爹爹不会怪罪早饭做得晚了。谢春边这么想边撑着床沿下床。脚刚一沾地，痛感立马蹿升到膝盖。

突然她眼光瞟到床头，那儿斜倚着一根一米二左右的竹竿。

扶着床沿，谢春一小步一小步走向竹竿，看样子昨晚摔得比自己想象的严重。不过她也没想到龙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细心。

“坐着坐着别乱动，”人未到声先至。谢春居然也乖乖听话放下了伸向竹竿的右手。

除了声音，气味也先人而入。

香甜中混杂一股清香，追着冉冉热气飘散在空气中。

一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碗热滚滚的碎米粥。粥熬的火候刚刚到位，浓稠适中。一些菜丁沉浮粥内，看上去色香俱全，碗内放着一小根白勺，整碗粥因此更诱人了。

粥放在梳妆桌前，半乳白透明的热气飘到半空便消失无影了。

“不用，我自己来，”昨夜的事谢春还未曾忘记，她不愿麻烦别人。硬是再次撑起竹竿，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一步。

昨夜，龙叔替她检查过伤口，虽只是跌打损伤并无大碍，但也不见得第二天就能恢复到健步如飞的地步，所以，“春姑娘你还是歇歇。”

忽然谢春想起了什么似的，拧过头去，透过床边的窗户看向龙背山也就是屋子的后院。昨晚下雨，她又受伤，所以没能当时就赶过去看看后院菜地遭遇了什么不测。

“龙叔，昨晚下的是雨不是雪？”谢春愣愣地看着窗外，对窗外发生的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睡觉前天在下雨，醒来后天已放晴。”龙叔难得正经地回答谢春的问题，手里不忘顺时针搅动白勺，热气和香味飘满整个房间。

“怎么现在飘雪了？”

龙叔看了看天，依旧碧空，并无下雪的痕迹。“春姑娘你眼花了吧？”

她也清晰记得，昨晚正是因为下雨摔了一跤，可是，她睁大了眼睛再次瞧个仔细。

“如果没有下雪，为什么那一片地，会是白色的？”谢春手指后院的菜地，秀眉凝在眉心。

果然，龙叔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地上灰扑扑一片，像极了将融的雪，脏兮兮地黏在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