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我扮得很成功呢。”羽洛不得不佩服宣于璟的耳力。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这是本王的?”宣于璟指着羽洛怀中的披风问,“因为绣茉?也演技太差?”
“绣茉只是单纯。”羽洛替绣茉开脱。“演技太差”这四个字,刚用来形容过芍芙,她直觉地不想往绣茉身上套。
各自的疑问提完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打何时起,他们之间就弥漫开一种尴尬的气氛。
“那个,谢谢,还有……谢谢。”羽洛把披风递出,望向一旁说着,好似是说给湘河岸边的垂柳听的。
“说一次就够了。”宣于璟轻轻接过。
羽洛摇摇头:“晕船的事,还有,芍芙的事。”
她谢的是两件事。
“晕船好些了么?”宣于璟的声音很温和。
“嗯。吃了药,好多了。”羽洛说。
又是一阵安静,让船上的空气和时间都停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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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云州栗城湘河畔。
每天这个时候,湘河上就会起雾,今日也不例外,远远望去,浓雾就像是仙女的砂质飘带一般,顺着湘河而舞。
尹十一驾着一艘小船,一身船夫的打扮,缓缓地摇桨。面对远来的船队,他冰冷的目光丝毫遮掩不住他的恨意。
一想起当年,母亲的鲜血就喷洒在林奎手中的剑上,他攥紧了长刀的右手就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林奎,这个小人!
买主求荣,竟然攀附着太后一路升到了卫军首领!他尹十一就算是做梦也时刻“惦记”着他的狗命。
娘,孩儿今天一定会手刃了这个小人!让您在九泉之下稍稍宽慰一些。尹十一的目光透过雾气坚定地锁在渐渐靠近的船队。
“主子,您可要想清楚了,这么做也太危险了。闹不好……”修予满心担忧。
可他的话语似乎从未进入尹十一的耳中。
修予自小就是尹十一的伴读,主子的脾性他岂会不知。只要是与当年有关的事,就算是一贯冷静的主子,也有难以自控的时候。而他的使命,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护着主子的周全!
船队渐渐地靠近了。尹十一用鸟哨打了一个信号。哨声一响,埋伏在岸边小船上的十数黑衣人就纷纷入了水。
黑衣人们潜在水底,借着雾色,一会儿就靠近了中间的大船……
又是一声哨响,尹十一知道,他的人已经悄悄地,把船周的守卫都解决了。
剩下的,他要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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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就有鸟叫声相伴,还真让人心旷神怡呢!
羽洛静静地抬头,往原本就半开的窗外望去,鸟叫声很近,她不想把这一分自然给吓跑了。
外头的天色还未放亮,雾蒙蒙的,尤其寂静。
羽洛轻轻地靠近窗棂,借着船周的烛灯,透过雾色,好似能看见一叶扁舟,就在不远的地方。
小舟上还有一个人影,那人影在船头站立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又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羽洛正疑惑着,却见那人影一闪,跳入了水中。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羽洛心中一惊,古人大多是不会游泳的吧!
那么,那个人——是要寻死?
羽洛不及细想,拉开了门就跳入水中,口中还大喊着:“来人呐,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