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后心中纵使有千般不悦,却也不愿为了此事坏了母子情谊,只是淡然说道:“过几日,茹娴也要入宫了,她是哀家族弟的侄女。你们小时候见过面的,嶙儿你当时还夸她长得漂亮,是个美人胚子。等她入了宫,你可不能薄待了她。”
“儿臣自然不会的。”宣于嶙回道。美人入宫,他岂会薄待?
“嗯。”太后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君王后。那丫头在宫中,整日只知礼佛参拜,就连向她请安也是寡言少语,寥寥几句,过个形式而已。若不是看在她是大司卿柳弛颉之女,王长子宣于彰之母,这王上元后的位置怎能放她坐得如此长久?
“嶙儿,得闲的时候,还是该去梓坤宫走走。”太后劝道。
“母后,柳君她只知道祭佛,把梓坤宫弄得香烛遍地,乌烟瘴气的。儿臣一踏进去,就觉得头疼。”宣于嶙多有不愿。
他这个元妻,在初当太子妃的时候倒还算温顺可人。可近几年,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整日长伴青灯,就差没有剃发为尼了。与其去梓坤宫看她念经打坐,远不如去华昀宫陪葵妃来得有趣。
“王上!”太后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再怎么说君儿也是本朝元后!帝后不合,只会让民心不稳!”
“儿臣明白了,这就去梓坤宫探望。”宣于嶙见太后不悦,立即答应道。
其实母后的心思,他也不是不明白,君王后的父亲柳大司卿在朝中举足轻重,是他想动却动不得的人。
看来这柳君元后的位置,他一时半会儿也是废黜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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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勤王在见过王上太后之后,才得闲回府。
他满面愁容,王上对于他在西疆一行的回复只字不提,这反倒令他更担心十一的安危。
另一方面,派去寻找羽洛下落的人都无功而返!整整半月的时间,竟然连一个女子的下落都查不明白,是该怪他的手下无能,还是更该怪他自己,连她的家乡在何处,都不曾问清?
勤王脱去了披风,才跨入王府的大门,就见引文王妃含笑候着。
“王爷,此去一路定是辛苦了。在西疆的时日,饭食可吃得习惯?”王妃亲自接过勤王手上的披风,笑意盈盈地嘘寒问暖,“臣妾知道参祭的队伍今日回府,早就备下了王爷平日最爱的吃食,王爷等会儿……”
“不用了。”勤王直言拒绝。若是平时,他尚能与她强颜欢笑一番,可今日,他实在是无意应付。
引文王妃闻言,有些失落。就连她身边的丫鬟烟鹊都愤愤不平,主子为了给王爷接风,大早就亲自下厨,从选材洗菜做起,样样不假人手,到现在自己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
引文深吸了一口气,拦着好似有话要说的烟鹊,还是顶着一张笑脸,对勤王柔声说道:“王爷,想必是一路风尘仆仆,颠马受累,没有胃口也是自然的。那不如,臣妾让人备些热水,让王爷沐浴净身可好?”
宣于璟回头看了引文一眼,本还想回绝,可引文毕竟是王府的女主人,太后的侄女,他也不能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这样甚好,有劳王妃了。”勤王不冷不热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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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勤王沐浴之时,引文王妃找来了闻举,王爷近日忧愁满面的模样,让她有些疑惑。“闻举,王爷此去西疆,一路上可有发生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不知王妃所指的是……”闻举故意与王妃打着马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