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整个王府里,头一个需要提防着的就是引文王妃。
“我见王爷今日的神情,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引文试探着问道。
“这个……”闻举在脑中过滤了一番,能说的,不能说的,他必须小心分辨,“王爷的心事,奴才也说不好。”
“闻总管天天跟在王爷身边,若是连主子在忧心些什么都说不上来,岂非是有失职之嫌?”引文知道,若不下一两句重话,是撬不开闻举的嘴的。
闻举一听,连忙跪下答话:“王妃息怒,闻举也是不愿让娘娘跟着王爷心烦而已。”谁都知道,引文王妃是连王爷也不敢轻易开罪的人,更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府内管事。
“行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引文此时颇有王妃的架势。
“回王妃,其实王爷他……”闻举斟酌着说出口的每一字句,生怕给主子添麻烦,“王爷他只是忧心,此次前去西疆,并没有重要的发现,只怕王上将来怪罪,扣上个办差不力的名头。”
“没有重要的发现?”引文随着闻举的话念了一遍,又问,“可是指西岐王的事?”
闻举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引文半咬了嘴唇,深思了一会儿,又随意问了闻举一些关于王爷在西疆的起居琐事,才让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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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勤王回府后,除了头日的愁容以外,一切如常。
引文在王府刻意等了三日,才华服容装,去向太后姑母请安。
“王妃娘娘,您来得正好,太后前日就念叨着您呢。”康宁宫的琪姑姑见是引文王妃,一刻不敢耽搁就通报了太后。
引文入殿,给太后姑母行了礼,才道:“姑母,王爷才回府中,引文怕隔日就来面见太后,扎眼了一些,所以刻意等上三日再来。”
“嗯。引文你做事,向来是有条有理,哀家怎会不知?”太后点头说道,“快,过来坐吧。林奎这小子,从西疆带回了不少好吃好玩的,你也过来尝尝和玩玩。”
引文去太后身边坐了,见桌上有些西疆过来的肉干,宫里的厨子又加以处理烹调过,她陪太后一同品尝了,才缓缓说道:“王爷在府中甚少提及朝堂上的事,不知此次去西疆,他参祭的差事办得如何?”
太后抬头,看了引文一眼,好似不经意地问:“引文此问,怎么倒像是替勤王来哀家这里打探消息的?”
引文闻言,掩嘴笑了一声,说道:“姑母,您这话说的,难道还信不过引文吗?我栖身在王府当中,无非就是充当姑母的耳目。”
引文顿了一下又说:“只是有些事情,我也不便向王爷多加直问。但朝中事,宫中事,错综复杂,我若心里没底,又怕将来在王爷面前说错行错。如此想来,也就只好前来问问姑母了。”
太后见引文说得真切,连忙拉起了她的手,安慰道:“引文,姑母方才不过是与你玩笑罢了,瞧你还当真了?你与勤王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却为了政事微妙了关系,也是难为你了。”
“姑母言重了。”引文回道。
太后拍拍她的手,又说:“你做事谨慎也是对的。勤王近日返朝,虽所行所做,不乏愚钝,但你还是要多加费心留意,切莫让他与先王的旧臣搭上关系。再者,也得时刻留心他的心智变化。距他上次落马,也有些时日了,就算是真的摔坏了脑袋,也得提防着他日渐康复。”
引文听了,点头称是。
姑母的话,她向来都是小心奉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