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陛下,不如陛下啊!”见他有闲心讥讽,魏徵终是暂放心中大石。
片刻,三人腿脚渐渐有了知觉,各自长呼一口气,舒缓酸麻的腰腹,一时间厅内嘶哈连连,好似刚从战场归来卸甲一般,李二却打了一个哈欠:“三位爱卿苦心,孤已知晓,勿论是为国还是为民,孤都谨记在心,今生不敢有忘。与其当下于此立下誓言,不如由三位爱卿时刻督促孤之言行,孤可予三位爱卿一则敕令,只要三位爱卿中任何一人前来进谏,孤必诚心聆听谏言,绝不会以天子之威相欺压。”
话至此处,李二不由嬉笑道:“当然,亦不会借尿遁而逃避……”
“走吧!”李二引路在前,张手请道,“自贞观以来,孤许久未曾同爱卿一同登东,今夜不妨一同月下放水,也好让孤看看自己体力如何。”
闻言,三人苦笑连连,李君羡不由心道:这个天子还真是有够顽皮。
出了客厅,夜色悄静,灯火缥缈,两排千牛卫早已沿路背身守卫,四人追星踏月,步履悠闲一路向东偏院的更衣室行去,越过厢房之后,悠长矮墙映入眼帘,北面延康坊魏王府大盛的灯火一道道铺洒过来,将半个崇贤坊照的格外光亮。
驻足侧身看了许久,李二从容的面庞略显一丝无奈,颔首低语道:“诶!这孩子也真是……”
知道李二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只是碍于皇帝颜面,不容当面明说,已经算是给了他三人今宫的台阶可下,再若不知好歹,翻脸无情也不过是弹指一挥的事。至于如何平衡东宫与魏王府之间的关系,或是心狠,就此对魏王府置之不理,已经不是李君羡力所能及了。
崇贤坊的更衣室可不像太极宫专门为他李二准备的皇帝更衣室那般光洁明亮,还未靠近,已是恶臭刺鼻。不过李二终究是一路征战杀伐过来,战事前后,都曾与一众武官一同放水嬉戏过,此番恶臭还能挺得过去。
有人说,男人至死是少年,这件事不仅体现在对女人的审美上,有时候也会对放水的长远十分在意。
贞观以来,李二收纳的后宫佳丽可不少,许久未与人比拼过,自以为比身旁三位老臣年轻,力气十足,又有太医署时常进补,怎么也得比年岁最大的魏徵要放水更远。
可惜一放才知长远,使足了气力,甚至不惜偷偷越过李君羡划的横线,顶着跨,也只是与魏徵放了个相差无几。
不相信自己体力下降这般厉害,李二钳住魏徵的肩膀,掩声道:“魏夫子可是平日偷偷进补了何神秘之物?快与孤说说!”
“纵是天子,请教也得有个诚恳之样吧?”魏徵打了个冷颤,收紧腰带,若有其事道。
“算了!魏夫子也比孤好不到哪去。”李二说时,侧眸看向李勣。
见状,李勣连连退步,摇头晃作不知,随即李二的眼神瞥向放水还未完毕的李君羡,一把钳住肩膀,颇有质问之势,问道:“五郎这般长远,可是因时常不归家,拖欠夫人所致?”
“陛下以为是,那便是了!”打了个舒适的冷颤,收紧腰带,李君羡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