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拥有私人武装干杯!
这是裴行俭结识李君羡以来,第一次见他喝醉,满口胡言摇摆在朱雀大街上,若非与金吾卫有几分交情,怕不是巡视而过的金吾卫,以醉汉扰乱京城之名就地绞杀了。
“难得裴郎还念旧情,送我回府!”舌头肿大的李君羡嘴里含糊不清呜啦道,“既已到了,我便不再送裴郎回府了,过几日还请赴宴崇贤坊,为我洛阳之行送别。”
“不记恨裴某挂五郎小像于府前乌头门架戟之上,借以辟邪吗?”
一阵欢快的大笑过后,李君羡嘴中酒气冲天:“裴郎若觉我一人挂于架戟之上,孤影飘零,他日新春佳节,不妨也将自己小像挂于我之侧,保不准千年之后,世人还能流传你我之情谊,给我二人上柱香呢。”
“你倒是看得开!”
冷笑一声,裴行俭暗自神伤,颔首间,若有所思,几度意欲开口,终究是咽了下去,直到抠响崇贤坊府门,阍者应声之时,裴行俭这才借着匆忙脚步声遮掩,低声耳语道:“可曾想过我与五郎同行?”
话音刚落,府门应声而开,只见李君羡一脚踏入门槛,略作凝神,回眸道:“回去吧,做你应做之事!”
他言语清晰,眼神坚定,哪有半分醉意?裴行俭不由长叹一声,心中默道:“自己还是猜不透此人。”
宣义坊门客之事刚落定,有诸多要务必须赶在出行洛阳之前敲定,十二位都长各领小队,各司其职,柳云生以都司之名,照管宣义坊大大小小一切日常事务,杜崇有机会可以给宣义坊介绍一些权贵府邸看守院门之事。
原本还有一个副都司的职位是留给杜怀恭的,这也是之前答应他帮忙结亲英国公的条件,可惜,经过奔赴岭南押送陈皮一事,杜怀恭成了杜氏族中的红人,而且这小子还被英国公家的女儿李芊缦看上了,可谓杜氏族中一刻冉冉升起的新星。
那日赴宴樊川之时,架不住杜氏几位族长乞求,以几个杜氏族中的小辈和三块金饼,换了杜怀恭的自由。
如此,也只能是暂时委屈柳云生扛起宣义坊的大旗,待去了洛阳之后,由鲍伯返回长安,与他携手并进吧。
朝廷下达的洛阳魏王府邸修筑监工程书函、印信、关牒等,昨日已正式交付李君羡手中,崇贤坊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出行洛阳,与此同时,还要筹备送别宴席,杜氏族人心知李君羡急缺人手,便差杜怀恭送来了先前答应的几位小辈。
“就一个?”李君羡探头望向杜怀恭身后,确是只有六小只中的杜行如一人。
杜氏族人也太抠门了吧,这是言而无信,还是看不起我?
见他心有不悦,杜怀恭摸出三块金饼,于案上一字排开,迎着笑脸,拱手道:“五郎息怒,非我族人不愿前来,实乃樊川近来诸事繁忙,腾不出人手,族长亦不想耽搁五郎大事,便想着再付三块金饼,以示歉意。不过,他日五郎有需,我杜氏自会义不容辞,出手相助。”
“五郎心有不悦,可是小看我杜行如?”
“别添乱!”李君羡一把捏住杜行如的后脑勺,又爱又恨,“你个半大娃娃,跟随我同行,若是出了差错,别说杜氏族人,仅你父母便能生吞活剥了我!”
“男儿志在四方,理应出去闯荡一番,方能有所建树,五郎就带上我吧。”
小家伙拉着李君羡的衣袖,左右摇摆,颇具乖巧可爱之像。如此,李君羡就更不能带他同行了,此去洛阳可不真是做什么劳什子监工,龙潭虎穴不走一番,就想压制山东氏族,那李二何不随便派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