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出来的人，脸色都很严肃，眉头紧锁在一起，像是抹不开的忧愁。

王素素的心跟着沉了下来，脚步沉重地往议事间走去，走到议事间外，刚好碰到齐天宇跟那死人接连被抬出来，她赶紧后退几步让出路来。

忽然，在那死人就要被抬远的时候，王素素扭过头去，眼光如距，看了那人的左侧肋下一眼。接着，状似无意地又扭过头来，低头往前走。

“哎呀，真是头疼，我出去走走。”曲来风见她进来，悠悠起身，懒懒地说了一句，便往外走去。

王素素待他离开，才往角落里的人看去。

不似山上兄弟们只穿一条短裤，虎子穿着短打衫，短裤，一手撑在窗棱上，将整个身子藏进阴影里，默默地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虎子身形精壮，给人魁梧有力的感觉，又不会让人觉得太粗大，肌肉线条，便是透过宽松的衣料努力掩藏，依旧挡不住他的气质，给人安全感。

对，就是安全感，仿佛天塌下来，有他在，也不怕。

王素素慢慢走进，说道：“我来了。”

虎子身子不动，只是回过头去，看着她，缓步走来，即使穿的是山上的衣服，可步伐优雅从容，面带浅笑，明明是一个小姑娘，举手投足尽显优雅，年纪尚小，女儿媚态不足，却不影响她给人的直观感觉。

这么个小小的女孩，竟让他觉得心安，让他烦躁的心，就这么安定下来。

王素素走到虎子身边，虎子依然看着她，一动不动。

过了几息，或者很久，直到王素素被看得有些别扭了，虎子才动了。

窗边两步远的地方有一张桌子，虎子走到桌前，用手擦了擦离王素素最近的那把椅子，示意王素素坐下，自己则坐在她的对面，看向窗外，两人对着小窗而坐。

虎子没有说话，王素素便没有开口，她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

过了会儿，虎子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多大来的这里，我只知道，从我记事起我便在乞讨了，带着小凤。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但切切实实地记得，她叫刘小凤，我的亲妹妹。”

说到这，虎子不再说话，眼神望着远方，似是在回忆，那饥寒交迫的日子，回忆，那生命里难以摸除的印记。

“小的时候，我年纪小，又带着个小妹妹，处处受欺负。为此，我只能一边取巧，动脑子，一边使自己强大。

唯有强大，足够的强大，才会使得那些比我大的孩子不敢欺负我妹妹，欺负她的时候会想想我。”

王素素似乎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护着个两三岁的小孩，穿着破烂的衣服，跟一群比他们高大许多的孩子争吃食的情形。其中的残酷，可想而知。

世上没有感同身受，她不知虎子是怎样一天天熬过来的。

没有鄙视，没有瞧不起，只有心疼，深深的心疼。

“后来，我做到了，清苏城乞丐老大，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们俩了。

有一次，狗子说，太久没吃肉了，城外林子里有个野狗，要是能抓住它吃一顿狗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