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推开门，便看见黑着一张脸的刘小凤：“谁招惹你了，出去出去，我要睡觉。”

“呵，有了女人了，就没我这个妹妹了是吧？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妹妹吗？她贫血就全山跟着她吃鸡肉，她流鼻血就都跟着她吃苦菜，她脸怎么那么大呢！人家还不是你的人呢，就整天傻啦吧唧跟个跟屁虫似的跟人家后面摇尾巴，人家就没拿正眼看你，自己还美呢！”刘小凤开口便骂，说到最后，还呸了一声。反正在这一间屋子里，她再也无需顾及大哥的颜面。

“我乐意！你给我滚出去！”虎子对这个妹妹实在是无语了，直接去拉着刘小凤就往外推。

刘小凤炸了，他居然给王素素买好料子的衣服，若不是老四提醒，她都不知道！自己亲哥，从来不舍得乱花钱，给她这个妹妹买的东西屈指可数，可给王素素花起钱来毫不计较！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刘小凤心里存不住事，当下气道：“自己不舍得花钱，也不舍得给我花，攒着钱，给别人买那么好的衣服，我怎么不见你给我买呢？！”

虎子纳闷她怎么有这个观察力了，不过实在不想听她吵吵。以前她最多缺根筋，如今却直接变成疯婆子了！他这些天累得要命，当下拎着她就给扔了出去：“有本事找个男人嫁了，我给你买，买衣服买首饰，买嫁妆，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砰砰砰”又传来敲门的声音，虎子有些恼火了，猛地开门：“一个个儿的还有完没完？！啊，怎么，是你？”虎子这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肠子都悔青了地看着眼前的王素素。

王素素被他吼得有些懵，毕竟是大小姐出身，脸皮薄，一时间竟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她伸出手来，将耳侧的头发别到耳后，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虎子一时尴尬，后悔自己的莽撞，红着脸赶紧摇头，“没，没，没有。你有事？”

王素素勉强露出一点笑容，想起自己的目的，只好强打精神，“嗯，问你点事。我，能进去吗？”

“还是去你那吧，”虎子紧张地开口，又觉得说得不对，赶紧让开，“我这儿又乱又小，你别介意。”

王素素哪敢介意？她分明是惊讶！她睡的房间虽然简陋，可也有一间正室一间小厅，还有桌子板凳，通风窗户两扇。

而虎子这里，单单一间小房间，一侧是茅草干柴，一侧是一张用几块木板拼凑低矮的小床，一扇小窗，唯一的家具，也是一块木板，上面堆着一身脏了的衣服。这里临近树林，小河环绕，并不似城里那般炎热。可这间屋却闷热得很。

“我，我还没洗，过会，过会就去洗。”虎子顶着一张大红脸，紧张地解释。接着，他把衣服抱起来，拍拍板子，“你坐，坐这里。”

待王素素坐下，他才坐到王素素对面的草垛上。小心翼翼地看着王素素，对方依然是一脸的温和有礼的微笑，坐得随意自然，毫不介意的样子。

他突然有些说不清的失望起来。王素素太有涵养太有礼貌了，对谁都是温和有礼，不让任何人难堪，虽偶尔顽皮，却是分寸得当。

这本是好事，不知为何，或许是她话里话外的小心翼翼，也或许是她的笑从不达眼底。可这些明明让人挑不出毛病，他却有些恼怒起来。

“你可有事？没事我要午睡了。”虎子的声音平淡无味，没有任何情绪，却有一种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