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云垂目,她今日身上是鸢色云纹罗衫,外头披了件绯色蝉丝纱衣,浴后长发犹湿,只随意挽了个垂髻。此刻不似平日跳脱,在他怀中难得乖巧。
“若是当初未遇,该是如何……”他有些失神。
慕容馨听不分明,愣了愣,“你说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近日你看起来……”
他将她拥入怀中,“别出声……就这么待一会儿。”
她将面庞埋在他的胸前,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莫名就让人安心。她不自觉地伸手,环住他的腰,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他的呼吸就忽然急促起来,猛地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我不想等了……”他的眸中没了往日清明。
她感觉出他的异常,几近疯狂地攫取让她无由地心慌,在近乎窒息地攫取下,她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
紧接着,他伸手欲撕开她的罗衫,扯去她腰间的丝带……
慕容馨愈加不安,如此失去理智的他,还从不曾见过,当下挣扎着欲挣脱他的钳制。
旧伤被牵扯,她痛的一身冷汗,绷紧的身子一松,萧景云觉察她的失力才猛地清醒,急忙松了手,“怎么了……是不是弄痛你了?”
慕容馨勉强抬起手捂着伤处,“不碍事……”
他看着她衣衫不整,眼角竟有泪光,顿时十分懊恼,将她小心拉入怀中,“对不起……是我太……”
许是他的怀中太过安稳,她很快就睡了过去。萧景云却半刻不曾合眼,直到天明。
慕容馨醒来的时候,已在马车上,正靠在妙言的身边。
“你昨晚怎么就睡在马车上了?早上起来没找到你,吓了我一跳。”妙言递了帕子给她,“你瞧你,这一身的汗。”
慕容馨接过帕子,支吾道:“觉得屋子里憋闷……”
妙言扑哧一笑,“马车里这么逼仄,反倒不憋闷了?说实话,昨晚干什么去了?”
慕容馨方要解释,马车停了下来。妙言掀开帘子,喜道:“到了到了!”
一行人下了车,但见山林葱茏间,宫苑连绵,朱色山墙直入山间深处。
待慕容馨收拾停当,舒舒服服洗了澡,天色已晚。从住处的轩窗望出去,星星点点的宫灯,将行宫点缀得宛若仙境。
正欣赏着夜景,远远地见一行人往这里过来,到了门外,一位内监扬声道:“子归可在?”
慕容馨一愣,没想到竟是来寻自己,急忙出了门去,“我就是,不知……”
那内监瞅了她一眼,打断她,“随我来吧。”说罢转身就走。
慕容馨随着那一拨人在夜色里弯弯曲曲走了颇长的一段路,才在一座殿宇前停下。
“进去吧,到里面候着。”那内监说完就领着那拨人,很快消失在偏殿。
慕容馨除了鞋履,踏入廊下就闻到龙诞香,未来得及细思,已有侍女上前将她领了进去。
里面竟是极为宽敞的大殿,比之京城的宫里头,也不差了多少。并且,殿里还有不少人。
慕容馨第一眼就看到坐在下手右侧的萧景云,不觉皱了皱眉。以萧景云的身份,坐在那个位置,除非……
还没想完,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殿后转出。她尚不及反应,殿内已经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直到她跟着跪完了站起身,才意识到,上头的竟是当今皇上,萧景桓。
两国对峙的大营就在眼皮底下,他竟跑到这里来,究竟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