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安邑。周叔已经已年迈为由,辞官在家。
周叔一共两个儿子,大儿子死在服骊山役的途中,小儿子周游因为腿疾,得以留守在家,娶妻生子,为周叔生下了两个健壮的孙儿。
大孙儿已经十岁,小孙儿五岁。周叔每日带着自己的两个孙儿与家中黄犬一同出城打猎,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这份难得的闲暇时光,终于被刘信的一封书信打破。信中提及,刘信已经上表周叔为假平南将军,守睢阳,并希望周叔不要推辞。
周叔只能将孙儿归还给他们的母亲,让仆人牵出骏马。
周游将父亲的随身包裹送上,迟疑道:“大人好不容易寻找到机会安养天年,何不写信婉拒左相的邀请?”
周叔叹息道:“我何尝不想待在家中。只是咱们家在河东,吃穿用度,多是左相安排照顾。受人恩惠,焉能不报?你父亲我这条老命早已经是人家的了。”
周叔辞别了儿子、儿媳,骑乘骏马,出安邑往西。河东郡守已知道周叔是奉刘信的差遣,特意征召了一支百人左右的卫队护送周叔一行,为保证速度,卫队成员皆配备了宝马。
周叔中午离开安邑城,疾驰半日,走了四五十里路,看天色已晚,方寻了亭舍住下。
亭舍内有两三波商队,三四名游士。
周叔方用了一些晚餐,却闻亭舍外骏马嘶鸣,商队的人以为亭舍外来了了不得的响马,他们却早已经习惯,打开随行的一只盛装兵器的木箱,给商队成员发放了兵器。
商队的首脑,一个身穿紫袍的大胖子,走到周叔面前拱手抱拳道:“不知老者可是河东的周叔吗?”
周叔诧异道:“你认识我?”
紫袍胖子苦笑道:“河东老将周叔,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只是先前怕打扰老将军用餐,不敢上前打扰。如今听外面响动,怕是又响马在外拦截,盼望老将军能够助我们一助。”
周叔也并不推辞:“若真是响马,自该将他们驱逐。”
当下两支商队的首领共同拥护周叔为首,一同出去面对亭舍外所谓的响马。
但看到亭舍外帐篷林立,不下百落,另外有专人看守警戒,竟然有序之下,更像是一个小小的军营,而非是什么响马。
众人犹疑之时,对面却已经派人过来通知他们,用蹩脚的汉话道:“我们是奉大酋长的召唤,前往昌邑助战的骑士,尔等无须惊慌。”说罢,那骑士正要调转马头,准备离去。
紫衣商人道:“你们若是要往昌邑区,该当知道左相已经上表奏请周叔为平南大将军。”
那骑士愣了一愣,随即道:“不错,我们是要受他的差遣。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紫衣商人指着周叔道:“我身旁这位便是你们未来的上司,周叔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