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士听了,却是连忙下马,向周叔拱手拜见,十分的礼貌。周叔见那娄烦骑士早脱了胡人之气,倒更像个中原人士了。一时间啧啧称奇。
得知周叔要往昌邑区,那骑士便热烈邀请周叔加入他们的队伍中来。但周叔毕竟不十分放心,婉拒了,那骑士才悻悻而走。
待骑士走后,紫衣商人拍掌笑道:“左相本是楼烦人的大酋长。我竟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哎呀,真是失误。”
周叔感慨道:“那人真的是娄烦人吗?”
紫衣商人笑道:“河东盐池的利润每年都有一成的利润流向娄烦部落中,他们生活可比咱们滋润得多。日子过得好了,自然没有了之前的穷酸气。”
周叔见着紫袍商人见识不俗,便询问其姓名。
紫袍商人却有些尴尬,只是道:“小人身份低微,便不报姓名了吧。”
周叔微微感到奇怪,却也并没有强求。到了第二日,那一支紫袍商人的商队已经不见了踪影。周叔询问另一只商队的人,商队的首脑摇头道:“之前从未见过他们走这条路。不过有一件事情十分奇怪。”
周叔问道:“什么事情?”
商队的首脑道:“哪里会有商队随身带着几箱子的兵器的?”
被这一提醒,周叔也开始回忆起先前的事情来,他只是看到商队的人散发兵器自卫,当时不以为意,可这种敢杀敢拼的作风,哪里是一个普通商队所能够拥有的。
周叔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知道刘信的手下有一个叫做兄弟会的组织。前身只是负责刘信的军情情报之类,后来项羽死,大战告一段落,兄弟会便暗自立成型了。周叔却并未加入。
一天之内,连续见到兄弟会与楼烦骑兵,这些人都与刘信有关,想到这里,周叔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之上如有千斤重压,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刘信再一次地独当一面,自可培植一番势力,到那时,他还愿意将手中权力归还给自己的叔父吗?一旦叔侄二人为了争权夺利,兵刃相见,又要连累天下百姓受苦。
可他还能劝说刘信放弃手中的权利吗?刘信曾经放弃过手中的权利,却因此显得软弱可欺,便是之前的好友也要与刘信撇清关系,结果很不好。
周叔想了许多,却发现无法可解。但他却早已经被打上了刘信的标签。他只能跟着刘信继续一股脑走下去。哪怕是头破血流。
刘信并不知道自己的老部下脑海中的这般想法。他邀请周叔守睢阳,只是看中周叔的防守能力罢了。刘信虽然在防守方面有一番心得,但却不得不镇守洛阳敖仓一带,以方便从关中、河东运输战略人力物力,支援与韩信的作战。
刘信的部署是,以全旭守睢阳,以周叔守昌邑。睢阳与昌邑分别靠近睢水以及济水两条主要干流之上,楚军北上,必然要借助着两条干流运输粮草补给。
刘信能够想到这一点确实效仿后世史书中所说的西汉前期的吴楚七国之乱中,汉军以梁王守睢阳,周叔父率领汉军主力守昌邑的部署。抓住这两个重点,便能确保中原不失。中原不失,则河北、河东、洛阳、敖仓、以及关中都可安然无虞。
因此刘信渡过黄河后,便分给全旭一万兵守昌邑,自领一万兵在敖仓等待周叔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