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你这么贪,弄死你,这总旗官,老子也能当当!”
“区区流民而已,何须动用堡中储备?”
徐老根挥手斥退陆川,看着他懦懦而去的背影,目中满是阴冷与贪婪,“哼,不识抬举的东西,今晚过后,你私藏的那些东西,就是我的了!”
不多时,楼下半百卫卒被叫醒。
听说流民乱匪来犯,不由兴奋低吼,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嘿,疯吧,都疯吧,不疯魔不成活,就看谁命硬了!”
看着渐渐红了眼的卫卒,陆川隐在暗影中,舔着干涩唇角,冷笑不已。
外面那些,可不是之前借着他的地听感知之能,提前布置后,任这帮早就烂到骨子里的卫卒,随便敲诈勒索的流民啊!
“陈老二、张伍,你们两个随陆小旗带队去仓库地道,务必斩杀乱匪,本大人要宰了这帮狗贼。”
徐老根最后吩咐道。
“大人,我”
陆川惶恐不已,双手猛的握紧。
这是给陈、张两人创造机会,生怕自己不死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若有差池,本官拿你的狗头祭旗!”
徐老根目露凶光。
“是是!”
陆川浑身一哆嗦,带着目露喜色的陈、张等人向仓库地道而去,满口钢牙咬的嘎嘣作响,“狗曰的欺人太甚!”
轰隆!
片刻后,随着一声轰鸣巨响,仓库后响起凄厉哀嚎。
只见隔着竖起的木桩缝隙,一杆杆长矛铁枪,有如毒蛇出洞,刺中跌落地道的流民身体,带起蓬蓬鲜血。
一声声惨叫,一具具尸体,在摇曳火光掩映下,有如修罗地狱!
“哈哈”
卫卒们满面兴奋,彷如屠狗般戳死流民,狂笑不止,丝毫没有在乎对方是跟自己一样活生生的人!
浑然忘了,曾经为挖地道,不止一次埋怨陆川。
“杀了他们,这帮犯上作乱的畜生都该死!”
始作俑者的陆川,大喊大叫,张牙舞爪,像极了为虎作伥,无恶不作的土匪。
事实上,他并非真心出力,而是怕死,没有人比他更怕死。
流民冲营若成功,包括他在内,谁也别想活。
烟尘弥漫的混乱中,陈二一枪戳死一个流民,左手掏出了短刀,阴冷目光如毒蛇般锁定了歇斯底里的陆川。
流民作乱,死伤几个卫卒,再正常不过,更何况一个只有半条命的痨病鬼呢?
慢慢地,陈二靠近了陆川,调整着有利出刀的姿势。
“小心啊,陈二哥!”
陆川蓦然嘶吼,斜肩撞向陈二,好似舍命救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
陈二狞笑一声,顺势就要一刀捅出,却不料被一只稳如磐石,异常干净的枯瘦手掌,握住了手腕,“你”
“陈二哥当心!”
陆川大喝一声,手上隐有玄铁色幽光一闪而没,轻轻一拉一推。
噗!
一杆粪叉透过木桩缝隙,正中陈二咽喉,上涌的血沫憋的双眼怒瞪,看着陆川乱发下双目中的无情目光,心头恍然。
他早就知道!
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
“你们这帮畜生!”
流民乱匪中,突然蹿出一条彪形大汉,单手擎刀,有如疯虎般纵劈而出,瞬间将四五根粗如胳膊的木桩斩断,更顺势把一名卫卒劈成两半。
凶威无两,骇人至极!
流民乱匪气势大涨,发了疯般冲撞木桩,哐哐之声不绝于耳。
七八名卫卒骇然失色,抱头鼠窜,再无之前嚣张。
“啊,顶住,顶住,徐大人是九品武者,很快就会下来,斩杀此獠!”
陆川尖叫一声,有如受惊的兔子,借着烟尘遮掩,身形陡然一矮,蹿进了通道入口。
“杀,杀光这帮杂碎!”
流民首领狂吼不止,一柄钢刀连连爆斩,竟是轻易斩杀了两名卫卒,带领流民冲进了地道,见人便杀,有如虎入羊群。
“逃”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本就军心大乱的几名卫卒忙不迭爆退。
张伍愕然发现,陈二已死。
跑到入口,看到在黑暗中的瘦小阴影,一刀斩在入口横梁接驳处时,不由毛骨悚然。
一股寒意瞬间弥漫全身。
“不”
张伍绝望嘶吼。
轰隆!
横梁咔嚓断折,地道轰然坍塌,将所有人掩埋在内,也淹没了一道阴冷无情,分不清是人是鬼的低声呢喃。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要怪,就怪这狗曰的世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