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似有微风吹过老树。
“断涅圣火”
安奇生缓缓睁开眼,眸光深处似有火焰光芒一闪而过。
他微微皱眉,感觉到有些棘手。
那缭绕帝庭之外,隔绝诸神来去的火焰,是他平生所见最为危险的火焰。
隔绝了诸神来去的同时,也断了他想要窥探帝庭的心思。
“皇天帝庭如此,须弥佛门,幽冥鬼国,地底魔渊或许也不会例外”
发散心思,安奇生浮想联翩,诸多讯息在他脑海之中碰撞,组合。
结合窥见的断涅圣火以及擎天战神今世身的命运轨迹,他隐有所得,疑惑却不见减少。
但他却隐隐能猜测到,那一场伐天之战,或许与他曾在万阳界窥探到的那一幕有着关系。
因为,在他所见所闻的诸多讯息之中,唯有未来乔达摩证道之时,才有着关于圣的细微痕迹。
显然,那几尊圣,都被牵制在天外之天。
“可惜,此时却不便催使有求必应祭坛”
有求必应祭坛来自于星空楼主,而那位来自蛮荒界的大能此时究竟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他也无从得知。
此时沟通祭坛,或许就会引来某些不必要的东西。
为此,哪怕是祭坛之中隐有呼唤,他也没有轻举妄动。
好在那帝庭之外的火焰,也非轻易可以破开。
还有时间徐徐图之
安奇生收敛诸多心思,就自听到心海之中大自在发出的魔音,这头修持无上心魔法的魔头,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设法引动他心中的阴暗面。
而与此同时,安奇生凝七道法门而成的道种,也在不住的镇压,凝练,乃至于炼化这魔头的道蕴。
争斗从未停止。
“呼”
瞥了一眼院落之中弈棋,读典的两头小妖,安奇生缓缓合上眸子,自诸道灵机之中感悟着道蕴法理。
驳杂无边的灵机之中蕴含的无穷奥妙讯息,是哪怕成仙成神都无法深度捕捉,只有灵机一动心有所感才会开悟悟道。
对于习惯了窥探奥妙,搜集讯息者来说,就无需那般复杂。
入梦大千神通的数次蜕变,让他感悟灵机深层之中的奥妙也信手拈来。
嗡
万籁俱寂,唯心海之中七色明灭,似有嗡鸣,似有呢喃之声。
日升日落岁月永前不为任何人停留。
转瞬,已是十四年过去。
这十四年对于启汤乃至于附近诸国之人而言,都可谓是风起云涌。
“让开!避开!”
伴随着一声声呵斥街道之中骤起狂风,继而伴随着人仰马翻。
十数骑士自城门撞入丝毫不见其速让长街之上行人全都色变,纷纷躲避,不知多少摊位被一下撞翻。
“赤火鬓毛,四蹄有云这这是火蛟马?!”
“身有杀气,那队骑士必然是战场之上下来的,怪不得城门那些老爷兵不敢阻拦。”
“火蛟马啊!那气势,真是所向睥睨,要是被撞怕不是当场就死了”
街道两侧的酒楼之上,有人惊呼一声。
世有妖自也有着异兽。
蛟马相传乃是蛟龙与骏马所交合所生的异种,刀枪不入日行万里,多是军中战马民间等闲难得一见。
而在此时启汤国君与镇海王的厮杀争斗之中就越发难得一见了。
即便在军中都不是一般人可以骑乘的。
此时见得十数蛟马呼啸来去,马踏长街,不少人已感知到风雨欲来之势了。
镇海王乔摩柯起兵至今已有十四年了,十四年里龙城道尚未被波及,此时
“哪里来的骑士,敢马踏长街?”
也有人小声骂着。
更多人则是司空见惯,历来行伍众人多豪横,更别说是在战乱之时了。
“那方向,是杨家?”
有小贩捡起掉落的物品,看着那一队骑士所去的方向,有些惊疑:“据说杨家大郎多年前从军,莫不是这次是回来探望家人的?”
“唉,军中倒真是磨练人。杨家大郎当年也是顶好的孩子,现在也成这样了”
有年老者看着,不由的摇头。
杨家虽然家道中落,但也是良善之家,看着这一幕,也有不少人心中犯着嘀咕。
这可不像是杨家的做派。
“不对啊”
城中某处,一白衣人凝望长空,微微皱眉:“这一行人带着杀气而来,怕不是要回来探亲”
轰!
一众小贩正在收拾摊位之时,突然又听到一声好似雷鸣般的炸响。
“打雷了?”
有人抬头看去,只见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一愣之间,就看到一条白线从东而来。
其速极快,拉扯出莫大的气流,这一道道雷声赫然是气爆之声。
眨眼而已,竟已翻过城墙,气流鼓荡间狂飙而来。
“这又是谁?”
这音爆之声太过响亮,顿时惊动了许多人。
不少人仰天看去,只见那一道气浪之中,是一披甲青年,其背长弓,提长刀,气势强横。
杀气四溢,让人望之心寒。
呼!!!
气浪如刀,气爆如雷。
一脚踩碎城墙石砖,杨开踏空而行,几个闪烁,已横掠过数道长街。
遥见自家府邸之前的火蛟马,大开的门户,不等落地,已震空发出一声长啸来:
“敢伤我家人,必杀之!!”
轰!
音波呼啸,掀起狂风吹过长街,数之不尽的灰尘杂物冲天而起。
怒!
惊怒!
杨开心中震怒,却万没想到,那启汤军中竟真这般无耻,派人前来袭杀他这般将领的家人。
他得知消息之后星夜赶路,没有片刻停息,将将赶上,就已感觉到城中骤起的杀伐之气。
此时眼见家门大开,院落之中隐察的血腥气,惊怒已极,杀气再也按耐不住。
一声狂吼仍在回荡之间。
人已若流星一般撞向了院落之中,长刀扬起,绚烂刀光划破气流,遥隔数百丈,
斩向院落之中血腥气最浓之处,气息最强之人。
这一刀,杨开没有丝毫留手,一路惊怒杀气全都倾泻出去,甚至可以说是他这三十年里所斩出最巅峰的一刀。
但他心中却毫无所觉,满腔的后悔充斥心头,让他恨欲发狂,只恨自己怕战争牵连家人而没有将父母接到南华道。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