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中一片灯火通明,手持着火把的黑衣卫于各个阴暗角落找寻血线的消没之所。
有竖仆来报,公子巢已经携带着兵甲来到了居所之外。
公孙芦闻言大喜道:“两位先行,堂兄带人来驰援了,我们速速去门口。”
晁仿颔首道:“正当如此。”
一缕缕血色从邪线上面如烟似雾一般升起,正要与他们并肩而行的殷水流沉声道:“邪线生异了。”
公孙芦闻声凝视几眼,便大惊失色地道:“怎地生出如此变化来。”
基涉为他取来的履还未送至,公孙芦此时又岂会在乎这些,在廊桥之上留下一声快走,便逃之夭夭,转瞬便没了身影。
“无殇兄的伤势还不曾痊愈,现在修为未复,让我搀着你过去。”
晁仿将手伸来。
殷水流道了一声多谢,在女蔷两女紧张兮兮的注视中,全然不在意晁仿的过于亲近,会致以原形毕露。
他仿若随口的说了一句:“我方才嗅到公孙的里衣之中遗有血味。”
晁仿愕然道:“无殇兄的四方真种竟在修为未复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如此感应灵敏,真是让人惊讶于商姓之术的神奇之处。”
他是夏修之人,偏重于力有千钧的修炼,纵使已入了天脉之境,在六识的感知方面,也不及低他一个小境界的地脉春修。
对殷水流提及的疑问避而不答,一步迈出便如离弦之箭。
女蔷等人忙在后随上。
“堂兄助我!”
还未赶到门口,前面便已经传来公孙芦的大喊之声。
丝丝血色弥漫开来,已不是原本的血线模样,似毒瘴又似朱雾,仿若一张噬人之网正在徐徐张开。
“芦后行。”
晁仿面色微变,见血线竟然在短短时间之内生成如此诡异的朱雾,忙疾步而过将公孙芦拉拽回门后。
对面传来公子巢大是情急的声音:“这朱雾是何方邪物,你们在里面如何了?”
又有人在对面大喊道:“莫要靠近,这邪物能使人失去理智。”
公孙芦刚到门口之时,血线刚刚衍化成雾,他还能够望见对面公子巢率众而来的兵甲,此时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他的视野前方除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朱雾之外,便再无其他。
“堂兄。”
对面的所有声音渐渐弱去,不论公孙芦如何呼喊,由血线而衍的朱雾割断了双方的联系。
一声惨叫在旁边响起,随后人血喷溅而出。
晁仿门下的一个侍从乘人不备,将站在他前面的同僚一拳击毙,众人望来之际,他正状如疯狂地怪叫连连:“早便想杀你了。”
晁仿惊怒道:“丛显。”
他下手狠辣果决,不带丝毫迟疑,一拳便当众打去,拳势如山倾而倒,正是崋毛的大夫级法门《三重山》。
丛显哪还认得他的主君是谁,挥拳抵挡。
砰地一声。
双方拳头不是刚刚交锋而遇,丛显的整条手臂便齐齐骨碎,给晁仿一记《三重山》之拳打飞到朱雾之中,不用去多看,也知道他当场毙命而亡了。
崋毛的夏修技法一贯如此简单粗暴。
“那朱雾在食……”
公孙芦看着丛显的尸首被朱雾所吞,转瞬便没了踪迹,不禁面色惨白的大叫众人后退。
与来时一样,他再度仓皇先行,并指着朱雾叫道:“这邪物吞了人血之后,变得更为广大了,真真是吓人。”
月华在此时都带着几分血色,不见了往昔的皎洁。
“公子。”
在宅所中找寻血线的黑衣卫们急急来报。
最先迎上去的公孙芦面带希翼地问道:“你们在附近有没有发现可以通行的地方?”
公子无殇门下担任甲首的犟由摇头道:“回公孙,已经细细探查了一遍,血线成雾,将方圆都圈住了,周围并无任何出口。”
公孙芦失声惊叫道:“我们被那邪物围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不愿意相信的左右观望,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地道:“我亲自去各处看看,若是有好消息,我再回来告知两位先行。”
晁仿眉头微皱道:“芦后行,务必小心。”
公孙芦颔首道:“我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