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是他?哥儿真的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客巴巴苦思冥想,也没想到她那里令朱由校生恶。
“客夫人,殿下有请!”
王成的话,渐渐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客巴巴提着食盒,心不在焉地往偏殿而去。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逃避,或许能逃避一时,却逃避不了一辈子。
先帝的驾崩,辽东即将面对的恶劣局势,还有朝臣对他这个储君的虎视眈眈,以及眼前对他非常不错,未来或会危害朝纲的客巴巴……
一些事已经发生,一些事正在发生,一些事在发生的路上。
朱由校或许刚开始有些茫然四顾,但当一个人有了目标后,就有了动力,也知道自己必须面对什么。
嗅到熟悉的香味,原本心不在焉地站在墙角,观看墙上的大明地图的朱由校早就转过了身。
客巴巴一个人走了进来,那妩媚的身姿渐渐和过去重合,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在里面。
这也或者是,朱由校这个懵懂的少年对她念念不忘的主要原因。
朱由校张了张嘴,最终默默地喊了声:“客巴巴!”
客巴巴把食盒放在桌角,双手很自然的握过朱由校的手,眼中满是担忧的一遍又一遍扫过少年清瘦的脸。
这两日,朱由校早就换上了“斩衰”,即便身为大明储君,穿的麻衣,和普通人家服丧期间的衣服一样。
亦因此,平添了几分萧瑟。
唯有有些不同的是,相比于以前有些木讷的眼睛,朱由校现在的这双眼睛,更加明亮了不少,竟把客巴巴看痴了片刻。
见朱由校对自己的动作并不排斥,客巴巴心中一喜,她伸出另一只手打开了食盒,一股饭香充斥在空气里。
她指着里面的几样菜,柔声道:“哥儿,这数十天不见,你怎的瘦成这样了?快来看看,这是奶妈为你专门做的鸡排骨,还有这个,这个……都是补身子的好东西。”
俗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客巴巴明显深谙此道,且自她十八岁进宫,成为朱由校的奶妈后,朱由校的一应饭食都是由他负责。
身畔,朱由校没有像以前那样,拿起碗筷尝试,而是接过客巴巴手中的食盒盖子,用力盖上。
“孤听闻西山有处不错的小院,客巴巴照顾孤这么多年,也有些累了,这些时日,不若就让魏大伴送你去居住一段时间。”
“哥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客巴巴的语气有些颤抖,连带着身体重心都有些不稳。
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西山,西山可是在北京城外,那就是一座荒山。
“孤说客巴巴不如去西山居住一段时间……”
朱由校背过身子,重复道。
要是有人仔细辨别朱由校的动作,就会发现这位少年储君的双手都被自己握的咋白。
做出这个决定,当着客巴巴的面说出这句话,也就意味着他要与过去的自己做一场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