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奏折来自于御史台,上面所书的都是近来他训练士卒的一些事,弹劾赵楷不尊礼法,细数他收买士卒人心的例子,说他居心不良,企图染指兵权。
被人弹劾,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行事完全不按照官僚们默认的规矩来,官僚们自然容不下他,破坏规矩的人总要受到制定规矩之人的打击。
只是这些人弹劾的重点居然是他收买人心,意图染指兵权,对于他不尊礼法的事情只是寥寥几笔带过。
这让他十分的不爽,在他自己看来,这御史弹劾他的重点应该放在他如何如何不尊礼法上面,最好写个十条二十条,写的越多他越高兴,因为他确实是这么干的。
但是现在这狗屁御史居然说他想要染指兵权!虽然他的的确确想要染指,但这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还没有开始行动呢!
这就好比每个人内心都会想,尿会是什么味道的?问了一下别人,然后就有人说你喝过尿。这不是栽赃陷害么!
这群御史台的混蛋就喜欢天天搞这些屁事。
叫人备上马车,不管父皇这边是怎么想的,但他都把奏折送到自己面前了,自个儿还是得去宫里当面向他解释解释。朝中的某些人,已经开始想要把他拉下马了。
赵楷刚登上马车,就发现马车座位之中放了一张纸。拾起张条,见上面写了寥寥几行小字,细看之下,顿时眉头一皱。
“停车!”
赵楷拨开车帘,对着车夫道,“刚才有谁上过这辆马车吗?”
车夫道,“回殿下,小人将车套上马之后,便寸步未离,未曾有人上过马车。”
赵楷点点头放下车帘,“走吧!”
马车开始走动起来,赵楷猜测这纸条应该是暗影卫所放,没想到半个多月以来,没收到过他们的一丝消息,结果今日却告诉他昨天夜里李康前往了王黼的家里。
从这些天的观察来看,李康对训练颇为不满,虽然从未说过什么牢骚话,但从他的深情中,能够感觉的出,他对于此事耿耿于怀。
此外,还有两个干办也同样不在状态,这几个人都是赵楷的重点观察对象。
难道这李康就是赵英埋在探查司的暗子,过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了么?
王黼,梁师成这两个家伙,上次就因为王黼那个蠢侄子的事和他们交恶,这次是要编织罪名来反击我么?
赵楷将纸条揉成一团,攥在手心,眼神慢慢变的犀利起来。
朝廷之中,势力错综复杂,想要做些什么,总有人拖你的后腿,让你做不成事。
对待这些人,就不能心慈手软。自己日后还会有更大的动作,若是和他们虚与委蛇,那还能做成什么事情。
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还不知道这天下到底姓什么!
此次进宫,无论如何都得先稳住父皇的信任,自己现在还没什么根基,最大的依仗就是来自父皇的信。
父皇要他折腾,那他捅破了天,群臣都奈何不了他。若是父皇对他失去了欢心,那他就只能安安静静地做他的闲王,待到金军打到开封的时候,找机会溜之大吉。
至于王黼、梁师成这两个老家伙——手上掌握着皇城司,这两个家伙屁股上一堆的屎尿,随便派人去摸一摸两个家伙的老底,还怕干不倒他们?
挑开一丝窗帘,看向车外的街道,人流涌动,熙熙攘攘,远处的宫殿金碧辉煌,这东京的繁华还能书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