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泽也是愣了一下。他实在是没往那方向想,因为…那个兔崽子十一岁就开始去西城街了啊!
“花楼,什么是花楼?卖花的地方吗?我才不要去,还是去三行街好。”林延泽又装出一幅懵懂的样子,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心中想着,等这一世自己有了儿子,不管是不是前世那个小混账,先打一顿再说。不对,一顿哪够,打一天吧。
周弼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管林延泽是不是真的不懂花楼是什么,就接着给他讲解起三行街来。
什么天香楼的酱鸭子,悦来阁的六宝羹,吉庆居的醉竹酿,也不管自己吃没吃过,先吹得天花乱坠再说,尽一切努力抹除林延泽脑子里对西城街的印象。
林延泽对这些东西闻所未闻,倒是有些好奇起来。同时又心中感慨,大越国力强盛,市井的一些吃食竟然也不弱于宫廷御膳。
“公子,前面是东兴口,绕过它,就到三行街了。”走着,侍卫头领田新折回来说道。
田新才二十四岁,却因为祖上有些恩荫,此时已经是百户了,一直负责着文华堂的安全。
“东兴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绕过?”林延泽有些不解。
“这,这里有些污秽,怕冲撞了公子。”田新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这样一来,林延泽反而更好奇。看向周弼,却发现他低着头,神情有些闪躲。
“东兴口那边,是京畿县衙。那里聚集了一帮流民,会每日去县衙门前击鸣冤鼓。”这时候,还是王守仁凑到近前低声答了话。
流民?林延泽只在奏报上“看见”过流民,那些大臣们总说这是一帮不肯专心耕作,不通律法的“刁民”。
“流民怎么进的城?”林延泽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对“流民”的印象并不好。
有灾荒发生,朝廷会就地抚恤,不遵循朝廷安排,背井离乡四处流浪的才叫流民。而没有路引,流民怎么会能进城呢?
“这…有的事情,公子还是要亲自见过了才清楚。”王守仁答道。他私心是想让林延泽去看看的。
林延泽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他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一帮流民在县衙门前聚集,却没有被驱赶,就已经很稀奇了。更何况,这里是京城啊,天上随便掉块砖都能砸到一个七品官员,随便一个行人都有可能是勋贵之门,官府怎么会留这么大一个隐患在此呢?
“田新,不要绕道,就从东兴口走。”林延泽对田新道,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看着林延泽严肃的小脸,田新无奈,只能把一众侍卫都叫过来,围成一个圈把四个孩子都保护在中间。
“公子,我们要去东兴口吗?我父亲说,聚集在东兴口的都是一群刁滑之人。”徐昂蹦跶过来,有些好奇地说道。
王守仁听到他的话脸色有些变化,却没有说什么。
林延泽注意到了王守仁的变化,记在心里。又对徐昂说:“有些事情还是要亲眼见过之后才能下结论。我们今日去看一看,如果真的是一群聚众闹事的流民,我会禀明陛下,派人驱赶。但如果另有隐情,就更要好好查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