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很快平静下来,恭敬地道:“谨遵主上谕令。”
灰衣男很快退了出去,面具男重新走回到阴影里坐下。
一个月前,他带着十个精心培养的瘦马进京,本来打算让那些人去勾搭纨绔子弟,以此渗透进豪门世家,却不想京城这个月清净得很,一个在外面晃的纨绔都没有。
他废了些功夫去打听,才知道太子抓了许多纨绔,没被抓走的那些也人人自危,都被关在了家里。
一时间顶级的豪门纨绔是钓不到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标放低到士子身上。正巧是乡试的时候,他让手下制造出如卖身葬父,破庙偶遇这等的情境,让那些瘦马去勾搭一些家世不错有前途的考生。
十个瘦马,已经成功了三个,有四个接近成功了,却是没想到,七娘竟然栽了。
眼光毒辣,算计老道,家底丰厚,面具男一下子就把林延泽当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
“有人跟着咱们。”
林延泽习武多年,感觉一向灵敏。他感觉到,从那个女骗子那里开始,就有人跟上了自己。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还在派零嘴的张宁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张宁警觉起来。她也没转头看,继续散了两根关东糖,才借着取包裹的动作凑近林延泽,小声问道:“不会是咱们的身份暴露了吧?”
她就觉得借东厂之手报平安这事不靠谱。她的印象里,东厂的番子遍布每一个角落。
“不至于,应该是那个骗子的同伙。”林延泽道。
东厂的本事他清楚,要发现也没有这么快。况且从被跟上的时间推断,应该是那个骗子团伙心有不甘,打算来找麻烦。
不成气候的江湖骗子而已,他自认还对付得了。但张宁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又正虚弱着,他不得不提醒一下。
“你继续,但不要离开我三步以外。”林延泽道。
张宁点点头,继续当她的散零嘴童子。
但知道两人用完了午饭,又去马市卖了那两匹驽马,又去码头找好了南下的船只,跟踪他们的人都没有现身。林延泽还特地带着张宁往偏僻的小巷子钻了一回。他能感觉到尾随之人没有离开,但却始终没有等到。
“要是他们晚上在河上下手,就麻烦了。”张宁没有因为没见到跟踪之人就放松了警惕。
林延泽点点头,然后对船夫道:“船老大,我弟弟有些晕船,今天等天黑了,就不要再行船了,靠在岸边休息一晚吧。”
张宁的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逛了一上午之后也确实累得慌,整个人恹恹的,看起来确实是晕船的样子。
“得嘞。公子放心,咱们这船虽然小,但晚上小人一定把船栓得牢牢得,不会有半点摇晃。”船钱是按天结算的,从来都是雇主催着船夫星夜兼程。现在雇主愿意晚上休息,船夫自然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