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房子都上了梁,架子就算搭好了,接下来还要砌墙修顶,做泥水的垒起了窑,用来烧瓦,木工也开始打造家具,开采出来的青石被切成了小块,堆在一边备用,石灰石被碾成了粉,加水加砂就能当粘合剂。
地滚龙黄班长一边安排建设工作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一边派出人手,到县城里去大肆采购,工程即将竣工,他要给前来帮忙的乡亲们准备一些答礼,有了这么多人帮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房子就全部都建好了。
除了新修的七八栋房子,还平整了很大一块院坝,打上了平整的石砖,工程完工的当天,钟家在院坝里摆下了宴席,招待所有出力帮忙的乡亲,桌椅板凳都是木匠新造的,八张八仙桌在院坝里摆开一点不显得拥挤。
在这山清水秀的穷乡僻壤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宴席开始之前,钟家给每位来帮忙的乡亲发了一块肉、五斤稻米和一包盐巴,另外还每人派发了一块大洋,乡亲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还有如此好事,按理来说,这伙强人就算什么报酬也不给他们,他们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家手里有枪杆子,杀人如屠狗,在这里帮忙了快一个月,见这伙强人并非凶神恶煞,反而还感觉极为亲近,让大家逐渐放下了防范之心,还希望能得到他们长久的保护。
宴席开始了,菜肴用大盆装着端上桌来,有鱼有肉,每张桌上还摆上了一坛白酒,乡亲们纷纷围着桌子坐了,主桌留给了钟家和几个外乡人,大家看着满桌的菜肴食指大动,就等主人家发话,然后大快朵颐,这时,地滚龙黄班长端着酒碗站了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今天钟家的老爷子委托我给大家说两句,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出工出力,这么快就起好了房子,乡亲们可能奇怪,我们几个外乡人也住不了这么多房子,实不相瞒,这些房子并不全部是给我们住的,我们既然要到这里落户,就要保卫自己的安全,也要保卫周边乡党们的安全,以后绝不允许再有流民匪寇到我们这里来惹事生非,所以我们要在这里办一个民防团,这些房子就是给民防团修的,愿意参加民防的都可以来住,平时也不会影响下地做活,每个月还有一块大洋的饷,这些都是后话,今天就不说了,现在我们把酒儿喝起,开整!”
黄班长看似不经心的一席话却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乡民们还来不及好好地消化,又纷纷抬起了酒碗喝了一口,然后开始大吃起来。山野乡民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吃过宴席,现在乡里逢节庆年生或者红白喜事都不敢摆宴,一是实在穷得叮当响,二是害怕被外面的强人得到了消息,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好多乡民甚至早就忘记了肉味,此刻大肉在嘴里咀嚼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吃撑了肚子,好酒的人们开始喝酒,气氛也变得热烈起来,一碗酒下肚,人人都丢掉了原来的拘谨,开始行酒令,还有不少人前来给主人家和黄班长他们敬酒,黄班长更是来者不拒,敞开了肚皮,喝下了七八碗白酒。
第二天开始,就有年轻的壮年来打听民防团的事情,接下来的几天,来要求参加民防团的乡民越来越多,黄班长不得不立了规矩,只招纳未成婚生子的男子,即便如此,还是招收了近三十人的队伍。钟槐他们五人带来的步枪,加上从土匪手里缴获的,总共也就十来支,为此,黄班长又头大了起来。
现在他习惯了有什么事情就找钟槐商量,“钟兄弟,现在我们队伍拉起来了,人手也差不多了,但是可用的家伙不够,你说我们该朗格办,还有接下来该朗格发财?”
“上回被你出脱那个钻山豹说得没错,山背后那条官道才是我们的出路,那里应该有买卖等到我们去做,这条路上走的不义之财应该不少,有好多应该是带到江州城来给官员大员们上贡的,但是我们现在缺乏消息,我看我们可以先到江州城外去开个茶铺旅馆,应该能打听到不少消息,顺便也可以想办法搞点家伙给兄弟们使用。”
“兄弟说得不错,我们要开就开两个,江州城外去开一个,靠遵义府这边路上再开一个,那两边的消息就都可以打听了,再安排两个人专门传递消息,有合适的买卖我就带人去给他做了,那也不用发愁吃穿用度只出不进了,好不好先混几年再说。”黄班长深以为然。
“嗯,还有我们出来是谋财的,尽量不要害命,以免引起太多的注意,该做的买卖可以做,不该做的坚决不碰,现在是避难为主,行事一定要低调。”钟槐的原则是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