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完成任务后,天国使团便星夜兼程,赶回京都复命,刘丹先是去母后汐元皇后处请了安,将所遇大小事详细说了一遍,谈到晏云之时,他故意语焉不详,将“蛤蟆”与晏云的相貌颠了过来。
据传汐元皇后貌美至极,然而极少有男子见过她的真容,只能在帷屏后面窥得一二,就连她的亲儿子刘丹,在12岁后便不与母亲同住,只是每日例行请安方才见面,即便会面也不得越矩擅入帷屏之内。
自从永帝犯头疼病后,汐元皇后逐渐插足朝堂之事,直至永帝病重,不能理事,她直接在殿上设了道幕帘,她在帘后与永帝一同上朝,朝中大小事务皆经她手。
听完刘丹汇报,汐元皇后淡淡说道:“知道了。那金石有勇无谋不足为虑,月族接班之人只需以利引导,也不足为患,只有金石之女,倒是能成大事者,然而毕竟是一介女流,难以服众,也算不得数。”
说话间,一阵微风晃过,那帷屏打开一条细缝,刘丹已多年未见母亲真容,忍不住往内窥视,只见座上母亲气度高雅,甚是贵丽,只一瞥,暖香扑面而来,便似沐浴在春风之中。
那帘子微微颤动着,仔细一看,竟是一位少女在帘后嗤笑,她露出一只灵动好奇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刘丹。
汐元皇后只是轻轻地嗔怪道:“莫坏了规矩,这虽是你大哥,男女之防还是不得少,你这等美貌,还是不要出去害人了。”
那少女极不情愿地退了回去,临走前故意拉开帘子,露出脑袋冲刘丹做了个鬼脸。虽然刘丹依稀辩出这是他的文瑶妹妹,心中仍然不住惊叹:“我母亲是仙女下凡,文瑶妹妹根本就是天上的仙女!”
汐元皇后见刘丹已无事禀报,嘱咐道:“你父皇虽然身体不好,也不必天天往他那里跑,十天半个月去一趟便可,若是去得多了,反而生隙。此次前去汇报,少谈政事,他若不问你便不提,若是问了,便好好回答。”
永帝已年近五旬,却迟迟未立太子,本欲按祖宗之法度立大皇子为太子,然而大皇子刘钰每日早午,必至父皇下榻之处请安,即便见不着父皇,也甘愿在门外等候,若是见着了,便高谈阔论,谈论国家大事或是诸位大臣。自患头疼病后,永帝见到刘钰便觉心烦,立太子之事便搁置下来。而八子刘丹逐渐长大,眉目清秀,似永帝年轻时模样,他对政事从不主动过问,永帝问起之时却能对答如流,深受永帝偏爱,几日不见便甚为挂念。
刘丹从皇后处出来,便径直前往永帝住处。永帝听闻刘丹出使归来,立时召见,刘丹照旧把出使月族的见闻说了一遍,永帝听时不住点头。
听完汇报,永帝提问:“你觉得是否该派兵攻打月族?”
刘丹娓娓道来:“金石胸无大志,只图守着那三寸之地,不足挂齿,其接班之人金绍宣见利忘义,言谈中甚至表示想到京中做官,不足道哉。依儿之见,月族路遥且易守难攻,如若强行攻打,必然要付出极大代价,不如对金石以威吓之,对金邵宣以利引之,每年赚取岁供,何不乐哉。”
永帝笑道:“吾儿应答有我年少时的风范,有不解之事多与你母后商量,她的见解不输于我。”
“多谢父皇夸奖!”
永帝喝了口参茶,顿了顿,继续说道:“月族虽然弱小,然而他们人人皆兵,若是联合北方诸族起兵造势,必然是个大麻烦。这次派你出使,你便知晓他们的地形构造,将来若是攻打北方,你可谋之。”
刘丹明白父皇用意所在,父皇虽偏爱他,想立他为嗣,然而他只是第八子,无论怎么排都排不上号,若有军功在身,境况则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