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苦带着暗卫,在密林枝桠间蕴着轻功跟来,却发现不过一转眼的功夫,林子里只剩两匹骏马,郡主和南胭竟然不翼而飞。
十苦敏捷地落在枯叶上。
他仔细查探过地面,分析道:“有绊马索的痕迹。能在咱们出现的瞬间带走郡主,对方身手极好。”
他抬眸,盯向密林深处,果断吩咐:“我带人去追,留一人回去禀报主子”
“你们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望去,沈议潮一袭白衣骑在骏马上,正慢悠悠地过来。
“沈郎君。”
十苦恭敬地拱了拱手,把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沈议潮从容道:“马上沿树林搜查,萧弈那边,我亲自去通报。”
他是萧弈手底下最有话语权的幕僚,十苦等人对他百般信任,因此毫无异议立刻行动。
轻风吹过,积雪从枝头滚落。
沈议潮目送他们远去,掸了掸肩上落雪,依旧打马闲逛。
南宝衣醒来时,入目所及是一座简陋的草棚。
她坐起身,瞧见自己穿着死刑犯的囚服,腕上还戴着黑铁枷锁。
南胭靠睡在稻草堆里,发髻蓬乱,也戴着枷锁、穿着囚服。
她抬脚踹了踹南胭:“起来。”
趁着南胭醒神的功夫,她举目四望,周围还有几十个囚徒,神色凄凉,囚衣也都是死刑犯才会穿的那种。
南胭清醒后,脸色苍白:“糟了。”
“什么糟了?”
“西山狩猎场,不止狩猎动物,也狩猎人。”南胭凝重,“南越贵族早年穷奢极欲,会把各地的死囚集中到这里,冬猎时供贵族射猎玩耍,当做犯罪之后的惩罚。没想到,咱们会被抓进这里南宝衣,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
南宝衣没有表情:“我更倾向于我是被你拖累的。”
两人互推责任时,草棚外传来笑声。
穿着华贵裘衣的年轻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姿容清秀阴柔。
南宝衣惊讶:“南景?”
“南景”南景品着这个名字,脸上多了些戏谑,“那已是过去的我了。如今的我,是青州城大才子,今科探花郎,陛下钦定的翰林供奉,北再起。”
他笑得春风得意。
“原来是你把我们抓来的。”南宝衣嘀咕,“北再起,听着倒像是别再起”
南胭愤怒:“南景,本宫是皇上的女人,你怎么敢这么对本宫!”
“为何不敢?”南景把玩着马鞭,“再过一刻钟,你们就会当做死囚放进狩猎场。好好享受万箭穿心的滋味儿吧,呵。”
南胭脸色急剧变化。
她知道南景恨她,却没料到他这么毒,一出手就是死招。
她忍着手腕被枷锁磨破的疼痛,态度软了下来:“哥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是你唯一的妹妹,血脉相连犹如十指连心,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娘亲在世的时候,常常叮嘱我们兄妹要互相扶持。你杀南宝衣也就罢了,你不能杀我啊!”
南宝衣:“”
复杂地望一眼南胭。
这女人,变脸跟翻书似的。
“娘亲?”南景冷笑,“你也有脸跟我提娘亲?你在她死后不到三天,就跟着男人参加宴会,你也有脸提她?南胭,你我早已没有兄妹情谊,各自保重吧。”
他催着骏马离开。
南宝衣看着南胭气急败坏的样子,幸灾乐祸:“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当初害了你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