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等于认同了傅遥的说法。
她没办法否认,也无力再否认,人都死了,无穷的愧疚让她辩驳不了一分。
“对不起......对不起.......。”
“你还我儿子!”傅太揪着她的领口,情绪崩溃,一夜间白了双鬓,“还我儿子!你这个红颜祸水......还我儿子.....。”
傅太气血功心,猛地抽搐,许觅大惊,还没来得及扶住她,就被人推在地上,几人上来就将傅太扶了起来。
“爸.....。”许觅无助的看着许安国,许安国避开眼,表情痛苦。
傅老爷子抖着手,用拐杖指着许觅:“将她给我扔出去!我不想看到她!”
“对不起........。”
许觅被扔在医院外面,清晨未明,天空没有一颗星星,灰蒙蒙的。
医院的高层没有办法,只能强行给许觅办了出院。
她穿着病号服,坐在粗糙的水泥地面,痛哭流涕,小小的身子缩卷成一团,像个无助的野狗。
那年她二十二岁,性格倔强不服输,遇到人命,早就磞塌成一片。
她有错吗?她想说她没错!她没勾引傅锦鸿,她没想过会出车祸!
唯一错是她还活着,活着就必须背负一切。
如果,她能早点服软,跟傅锦志道歉,解释一切,或许就没有争吵,没有逼婚,没有死亡。
她割腕自杀时,用水果刀从内侧深深划过去,锋利的刀切开皮肉,滋滋的响。
鲜红的血流出来,像极了傅锦志最后留给她的颜色。
这样是不是就够了,谁也不欠。
二月末下了一场寒雨,地上湿漉漉的,呼吸一口气,都是春泥的气息。
回到建南,夏兰去市医院跟韩川吃了晚饭,才往回走,刚刚进小区,就见花坛边站着一个背影落寞的男人。
“你怎么又来了?”
夏兰问出这话,没有之前几次的无奈厌烦,而是疑惑。
春节已过,陆浮生这些日子一直在公司加班,他听到声音,转过身,眸光在夜灯下执着沉默。
自从许觅去了上海,陆浮生就天天跑来找她,询问许觅的情况,夏兰一开始勉强应付,后来逐步在他深情执着中,萌生了厌烦。
她也搞不懂陆浮生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许觅。
陆浮生抿唇问:“你去上海了?她怎么样?”
“你不知道?”夏兰惊诧的同时又心情舒缓,“你们平常都不联系么?”
陆浮生观察她的表情,像是读懂什么,眉色一喜:“她回来了?”
夏兰心情复杂的点头,陆浮生得到答案,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走。
“你等等。”
夏兰叫住他,说:“我们聊一聊吧。”
鲜汁店是附近唯一一家适合谈话的地方,因附近有一所实验中学,进出的都是未成年的孩子,还没到开学时间,店里客人很少,也很安静。
夏兰本不爱这些小女生喝的东西,可找来找去,也就只有这一家店铺比较近。
她没喝橙汁,靠在木质椅背上,看着陆浮生,直截了当的说:“你跟许觅不合适。”
陆浮生的面前同样放着一杯果汁,果肉沉沉浮浮。
他抬眼,似乎一早就料到她会说什么,半晌才回:“这是我跟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