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觅一直躺到下午也没起床,王妈叫了好几次用午饭,她都蒙在被子里说不吃,王妈除了打扫卫生,几乎都不进她房间,只能在厨房一直温着汤。
迷迷糊糊中被电话铃声吵醒,是夏兰,让她赶紧开电脑视频。
她睡眼惺忪的坐在电脑前,视频接通后,里面一直传出咿呀咿呀的软绵声音,像小蜜蜂似的,怪可爱。
“许觅,大白天的你能困成这样?昨晚做贼去了?”夏兰比五年前胖了不少,咿呀咿呀的声音是来自她一岁大的女儿。
粉色的小花裙,胖嘟嘟的脸,闹腾的一会抓衣服,一会抓电脑,估计是看到电脑里许觅的人影,好奇的要抓。
夏兰拦住一只小手,拦不住另外一只小手,没一会的功夫,就气的嗷嗷叫。
“我跟你说,小孩子就是小恶魔,没一天不折磨的。”夏兰跟女儿龇牙咧嘴,逗乐了恹恹欲睡的许觅。
看着视频内一大一小搞怪的母女,许觅觉得时光过的可真快,当年她离开中国连告别都没有,夏兰气疯了,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等许觅到了厄瓜多尔再联系她时,夏兰已经不搭理她了。
两个人冷战了半年才联系,一年前她回中国参加夏兰的婚礼,顺道去了颐景小区,屋里干净的纤尘不染。
“许觅。”夏兰开口叫她,打断了她的思路,“今年的保洁费你可还没给啊,赶紧打我卡上,要不然不帮你看房子了。”
许觅惺忪的眉眼慢慢垂下,那里流转着复杂的神色,再抬眼,笑颜平淡:“行,生怕我坑了你似的,还不去做饭。”
“韩川加班,我就可以随便吃点,你不知道,医生是有强迫症跟严重的洁癖,每次在家吃饭,那碗得洗的发亮。”夏兰吐吐舌头,开始吐槽。
两个人闲聊了会,夏兰的女儿小星星就哭闹着要吃奶,夏兰手忙脚乱的关电脑:“不跟你说了,我要伺候小祖宗了。”
“去吧去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聚聚。”夏兰抱着孩子,在关电脑的那一刻,仿似随口一问。
许觅愣了会,一时没发声。
“不问你了。”夏兰摆了摆手,关上视频按钮。
视频秒关,夏兰抱着哇哇哭的孩子,发了会呆,够闹心的,有些人,有些事,每次都要小心翼翼避开不谈。
许觅又滚回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精致花纹,脑袋空白一片,又涩的阵阵波澜。
一年前回去的时候,屋里干净的寻不到一丝那人留下来的痕迹,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夏兰告诉她,陆浮生搬去了学校住,后来也没考研,毕业后离开了中建国际,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初她挂电话挂的干脆决绝,总想着等事情解决了,就回来找他,可时间真的是一样很残酷的东西,它会让你磨平了棱角,在漫长岁月的挤压下,变得麻木冷淡,早没了那时的执着。
也许再过个五年,她就已经忘记了那个白衣黑裤如水般清澈的男人。
她闷在被子里,嗓子疼的好命,是什么在日日夜夜剥离着她所有的热情,变成了行尸走肉。
时常看着电话通讯录里的那个名字,却没有了勇气按下去。
这就是时间最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