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躲避李开墨疯狂扑杀的宋命注意到前者的眼神,不由幽幽一叹。
“李师弟,我虽不知你是受了何人挑拨,还是修为出了差错堕了心魔,才执意认为我做事虚伪,不过我身为你师兄,而今看你如此疯魔,也实在替你心忧。
“罢了,若是能驱散你心头的魔障,我今日就算出点洋相,又有何妨。”
说罢,宋命挡住李开墨一剑,紧接着从地上捡起一盏破碗,继而一个优雅回转,从旁缸中舀出半碗水,一口含住,稍稍酝酿后,便对空喷吐而出。
噗~
濛濛水汽,从宋命口中吐出,雾气飘散,将阳光折射出一道霓虹。
头顶着半挂彩虹,清理了口腔后,宋命微张双唇,抬起舌尖,示意自己口中并未藏着毒针。
一些弟子看了,顿时心中大定。
“李师兄,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而一些师妹的关注点,却是直接走偏,反而觉得那虹光下的宋师兄,是那般迷人。
“连逼不得已打开口腔让人检查的样子,也能做的这般潇洒利落,果然不愧是我们的宋师兄……”
“那飘逸的眼神,那灵动的身姿……”
“对啊对啊,还有那挂斑斓的霓虹,真的绝了……”
“这位师弟请自重,芳心暗许什么的,交给我们这些女弟子就好。”
“呃……”
一帮师妹师弟眼神迷离,暗自倾倒,却是不知,宋命喝水,除了是想自证“清白”外,其实也只是为了咬破下排两颗磨牙牙缝间的解药后,能更便于服药罢了。
“……”
“这怎么可能!”
两次举证,两次未中,李开墨不禁竖直了双目,这无疑严重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李师弟,这回你该信了吧。”
“我不信!”李开墨嗖的一声就窜了出来,抱住宋命的手指就是一阵狂抠,“你的小指指甲缝里常备有能晕人的卧龙粉,我不信你连这一点都会除去!”
“……”
“找到了,我找到了!”
不等宋命闪避,李开墨一脸欣喜若狂地抠出那么一点灰黑色粉末,找到一个心腹,让其仔细查验。
只是查验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果,却不是卧龙粉,而是一种上好的疗伤草药粉末。
“这不可能!”正准备仰天狂笑的李开墨猛地瞪大眼。
“怎么不可能,方才我为云师妹抓药时,不小心嵌进了一些草药粉末进去,还未清洗,你便上来抠搜……”说着,宋命轻轻放下破碗,顺势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擦去嘴角的水迹。
而这一番动作,又是收割了一片迷妹的目光。
“李师兄,这下该如何收场?”
与李开墨一同前来的几位弟子纷纷脸色难看,上前拉扯前者的衣角,如今砸也砸了,骂也骂了,却什么都没捞着,就算他们想收手,人宋命怕是也不会答应。
“都别慌,我还有办法,一定能让这厮露出马脚……”
还有?
听到这话,不仅宋命扶额噫吁嚱,连远处的旁观群众也相当无语。
今天这瓜,好像吃不完了。
“够了,都给我住手!”
不等李开墨出手与宋命刀剑相向,一道虚弱的喝声就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望去,就见云栖兰被人搀扶着来到院中,步履蹒跚。
此刻的她,仿佛随时都会凋落的残花,霜白的脸色夹杂着少许愠怒,娇嫩的玉指痉挛地指点着李开墨等人。
“李师弟,你是不是还嫌府内不够乱?
宋师兄这三个月来如何庇护我们,庇护万初的,难道你都忘了吗?做人可不能忘恩,更不能忘本!”
一番训斥之语,说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悲中带泪。
宋命心中那叫一个感动,这个师妹,可来得真叫一个及时。
当下,他微吸凉气,扶住云栖兰,凉薄的眼神中带着三点九分的关心,三点六分的自责,以及二点五分的无力,心疼道:“师妹你伤毒未愈,更是不能动气,来这做什么?是师兄无用,还要让你操心,赶紧回去歇息,这里的事为兄会处理。”
“师兄,我不要紧的。”
在宋命欣慰的眼神中,云栖兰很配合的反握住他的手,俏目微红带泪道:“如今你一个人苦苦支撑着万初已经够苦,我受点毒又算什么,总好过被一些宵小伤透心的好。”
说着,云栖兰眸光泛动,意有所指地看向沉下脸的李开墨。
李开墨吐出一口浊气,气得肝都疼了,不禁沉声气道:“云师姐,做人得分清是非曲直,你误会我不要紧,可这一地毒药暗器,他又要怎么解释?”
“这……”云栖兰扫了眼一地龌龊之物,一时不由语塞。
后者微微沉吟片刻,便在一众不解目光中,幽幽一叹,道:“若我说,这些物什,都是要用来对付万毒府之物,你们信吗?”
李开墨轻撇嘴角,露出不屑之色:“自然不信。”
宋命摇头不语,从地上拿起一株已经凋败的赤色兰草:“那便是了,我知道你们不信,所以一开始就不打算告诉任何人。这云罗奇草,乃我好不容易在蛮荒孤崖上摘到,一片草叶,便可解数十种微毒。而这一心障目莲,取其瓣蕊磨粉,可克万毒府特殊毒瘴——幻心障,还有这蜜瑟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