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陈文杰正在衙署与徐庆商议防务之事。却有守卫来报,说是上一任的梁镇长到访,想见一见新来的镇长大人。
眼看事情也安排的差不多了,陈文杰示意了一下,徐庆便知趣的告辞离开。
不多时,前任梁镇长在王主簿的掺扶下,慢慢地走了进来。陈文杰站起身,走过去施礼道:“梁老,您怎么来了?”
梁老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文杰,突然一拐杖抽在王主簿腿上,骂道:“孽障,还不跪下。”
那王主簿低着头,咬了咬牙,然后“噗通”跪在了地上。
陈文杰皱眉道:“王主簿这是何意?”
“唉,都怪老夫疏于管教,才会铸此大错。”梁老头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里的拐杖,又向跪着的王雄背上打去。
陈文杰忙伸手拦住,说道:“到底何事?梁老先不要动怒,您先坐下来说。”
梁老叹了口气,坐到就近的一把椅子上,说道:“镇长到任,老夫本早该拜会,怎奈腿脚不便,实在是失礼了。”
陈文杰连连说道:“应该是我拜会您才是,实在是到任没几天,事情太多了。梁老,您今日是为陈留兵围我溪下镇而来?”
梁老苦笑道:“可以说是吧。若非此番被围,或许老夫仍被这孽障蒙在鼓里。”梁老抄起拐杖,指了指一言不发的王雄,说道,“镇长大人到任之后,可有查看库房?”
陈文杰心中一凛,说道:“这倒还不曾,只是过了账面,我看账册一切正常,加上府主大人交代的事情甚多,还未来得及进库查看。”
梁老点点头,伸出拐杖狠狠地戳在王雄背上,骂道:“这孽障,私自挪用了库房内的五百石粮食,现如今,库房内是一粒米也没了。”
“什么!”陈文杰吃惊叫道,“库房内一粒米都没有?怎会如此?今日徐庆便要再次开拔,没有粮草,这怎么行?”
王雄趴跪到地上,乞求道:“还请镇长大人息怒,我已连夜卖了家当,此时已买到粮食一百六十余石,立刻就运到镇衙库房。”
陈文杰颤抖地指着王雄,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居然连库房内的储备粮都贪腐?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我真真没想到,你连储备粮的主意都敢打?此番没了粮草,你叫将士们饿着肚子去和陈留拼命不成?”
王雄磕头如捣蒜,一下子磕得额头见了血。
陈文杰双目含煞,真想一刀劈死了他。
梁老察言观色,见陈文杰已然起了杀心,忙颤颤巍巍站起来说道:“镇长大人,且听老夫一言。”只听他恳切地说道,“镇长大人,此番王雄已然知错,正在想办法弥补,不若由老夫作保,先放他回去。一来,是弥补库房的损失,继续筹集粮草,是卖房也好卖地也罢,总之,让他补齐了这缺额;二来,仗还未打起来,我们内部可不能先乱了,若是让陈留知晓我镇衙无粮,怕是立刻就要攻了进来,所以,此事还需保密才好。镇长大人,您看呢?”
陈文杰牙齿咬得咯咯响,尽管他很想一刀了结了王雄,但不得不承认,梁老说的话都点在了要害上。
沉吟半晌,陈文杰死盯住王雄说道:“今日暂且饶了你的狗命,若是以前在我军营,贪墨军粮,我早已取了你的脑袋。”
王雄连连磕头叫道:“多谢镇长大人开恩。”
陈文杰命令道:“此番不管你用何手段,一定要把粮草筹齐。否则,我定不饶你。”
王雄千恩万谢地走了,陈文杰看着慢腾腾走出门去的梁老头,一掌劈在一面桌子上,直把桌子劈了个稀巴烂。
一旁的阿峰连忙上前劝解道:“大人息怒,被这小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