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个新闻:
一小偷去煎饼铺子偷钱,临走时顺手给自己做了个煎饼果子,觉得味道不错,一连做了俩星期,手艺直逼煎饼摊师傅。
难不成……我家厨房这位,也是磨练厨艺来了?
可我家冰箱里就只有一把芹菜,你就算切出花来也只能做个芹菜炒芹菜。
况且,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在切芹菜。闷沉沉的,倒像是在切肉,还是带脆骨的那种。
问题又来了,我家哪来的肉?
这哥们还自备食材过来的?讲究人啊。
陈默在心里胡乱想着。
他虽然不会害怕,但是紧张这种情绪还是有的。而一旦紧张,他就不由自主地会在心里飙一些没啥意义的垃圾话。
算是他自己的一种解压方式。
一边在心底吐槽,他摸着黑找到书桌旁的杂物柜,从第二层的抽屉里抽出一瓶防狼喷雾。
是的,防狼喷雾。
两年前的网购节,还在上大学的陈默在网上买了三瓶防狼喷雾。
本意是拿来跟舍友的啫喱水调换一下用以整蛊。
结果刚一拆开快递袋就被舍友逮了个正着。
“打折,便宜,就买了。不在乎东西是啥,消费快感,懂吗?”他只能这样跟舍友解释。
计划作罢后,陈默把喷雾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两位还算熟悉的女同学,剩下一瓶却迟迟没能送出去。
最后也没丢,毕业后带回家里,随手扔在柜子里。
他真没想过有能用得上这东西的一天。
……
确认了喷口没有对准自己,陈默抓着喷雾,蹑手蹑脚地朝厨房走去。
厨房的门是移动门,玻璃材质,可以从外直接看到厨房里面的情况。屋外的月光和灯光从敞开的窗户透了进来,照映出厨房里的些微景象。
陈默凝神望去,只看见一个人影正站在灶台旁边,手里拿着他平常用的菜刀,机械地朝面前的砧板挥动着。
紧了紧手里的喷雾,他慢慢地朝厨房大门挪动。
随着距离的拉进,那人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虽然还是看不清外表,分不出性别,但是大致的体貌是可以辨认出来的:
他有着高大的身材,但四肢却极其纤瘦,像是长期营养不良一样;脖子很细,相比之下脑袋却很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人的侧脸,跟平常人有些不同。
好像……比别人短了一节似的。
总之看起来很别扭。
而最让人在意的一点是这人的腹部,以一个夸张的弧度朝外突着,让陈默第一反应以为是个孕妇,紧跟着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这个肚子实在太大了,就算是怀着四胞胎、五胞胎,也远达不到这种突出的程度。
陈默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些什么,但他清楚一点,那些东西很重,重到这个人只能弯着腰,艰难支撑着身体,费力地切着砧板上的东西。
陈默突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想要看清对方的模样,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前靠近,此刻已经走到了大门的跟前。
他现在跟灶台那边的人,就只有一道门的间隔。
陈默一瞬间有些犹豫。
现在是该冲进厨房把喷雾直接怼到对方脸上,还是趁着对方没发现自己,偷摸地出去找个帮手?
毕竟对方手里有把刀,切起肉来利落得很,谁用谁知道。
哒!
重重的切墩声打断了他一瞬间的茫然,厨房里的人放下了手里的菜刀,伸手在砧板上翻捡起什么东西来。
他在干什么?
陈默下意识地又贴近了大门一些,想要看清对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可没当他仔细辨认,那人便把手里的东西往嘴里塞去。
吧唧。
那东西从嘴里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可让人疑惑的是,那人并没有把东西从地上捡起来。兴许是他肚子里的负担不允许他做出弯腰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他只是重新在砧板上翻找起来,接着又拿起一个细长的物体,往嘴里塞入。
吧唧。
又掉了。
还是没捡。
继续找。
吃。
掉。
重复着这个流程。
而在这个时候,陈默已经看清那人手里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一节手指。
谁的手指?
他不由看向那人垂放在自己这一侧的手掌。
上面,孤零零地竖着一根小拇指。
也只有这一个根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