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也不多说了,我也乏了,早点歇息吧。”六伯抽干净最后一口,敲了敲烟灰,转身回了房间,留下了叶天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如此年纪能有如此修为,比起一般的江湖人而言,叶天吃过亏的可太少了。一身傲骨,再加上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像大闹灵堂这样的泄愤之举,叶天做过很多次,唯独这一次,身边有个好老师在教导着他。
“您老所言甚是,此次的确是我莽撞,还请您老责罚。”看到六伯,叶天就像是看到自己那个早已仙逝的老师古一天一样。虽说跟着古一天习武不过五六年的时间,但真正教会叶天剑道的正是他。
如今有这样一位世间大贤在自己身边教导自己,叶天可不是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一言一行都是毕恭毕敬,丝毫没有端起剑神的架子来。
“责罚自然是免不了的,从今日起,罚你去新安巷去给那里的孤儿寡母们挑水砍柴,直到秋猎开始。”六伯自然不会放过敲打叶天的机会。
新安巷,这里是朝廷安顿战死将士家属的地方,里面居住的大都是些孤儿寡母,虽说每月都能领些朝廷的赏钱,但这赏银在那些贪官手里过了一遍之后,真正分到他们手上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没钱,家中又没有壮丁,生活自然过得拮据得很。幸亏新安巷里的人心很齐,人穷志不穷,家家户户互相扶持,倒也不至于到饿死人的地步。
“新安巷里人多眼杂,明日我会给你找个易容大师,你扮成一个逃难的外乡人去,做做善事。”六伯交代的很清楚,安排的也很到位,似乎是早就想好了应该怎么责罚叶天一般。
“既然您老都安排好了,那我就领了罚,明日起去新安巷。”叶天心里不明白六伯派他去新安巷的目的,但自己惹了祸事,也不好去问,只得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权当是去历练历练,做做好事。
第二日天一亮,叶天自知有愧,早早地就起来在院内练功,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六伯才带着一个年近半百的小老头回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帝都第一易容师汤峪汤大师。”两人并肩走进院内,看到正在盘腿打坐的叶天,六伯引荐两人认识。
“这位是我远房的一位子侄,没啥本事,还生得一副侠者心肠,身上背着几条匪贼的贱命,受了官府的通缉,这次想请你来给他易个容,我好给他在帝都找份差事做。”六伯巧舌如簧,早就想好了这一套说辞。
“您老太客气了,能帮得上您老的忙,那是我的荣幸啊,怎么能说是请呢。”汤峪是个机灵人,自然知道六伯的来历身份,在这样一个老者的面前,汤峪可丝毫不敢端起自己易容大师的那套架子。
叶天和汤峪两人对视一眼,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汤峪是十年前才来的帝都,从来都没有见过叶天的模样,因此六伯才放心请汤峪过来给叶天易容。
“您这子侄的面相可不像一般人呐。”汤峪整日与人脸打交道,对这看面相这事也是粗通一二,他观叶天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生得是浓眉大眼,眉宇之间皆是肃杀之气,一看就不是平常人。
“乡野之人,谈什么面相,慎言慎言。”六伯摇摇手,汤峪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也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因为只是简单的易容,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叶天就已经被打扮的判若两人了。不得不说,这汤峪的易容术确实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戴在脸上的面具严丝合缝,毫无破绽。
“汤大师这手法真是得了闫老爷子的真传啊。”六伯对汤峪的这一手易容术也是赞不绝口。
“在您老面前可不敢称大师,折煞我了。”汤峪心里也很骄傲,在这江湖上能靠着一门手艺得到龙六爷的赞誉,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要是你师父还在的话,真想去找他喝喝酒,叙叙旧啊。”六伯看着汤峪,就想起了他的师父闫达富,心里感慨万千。
“家师在世时,也经常提起您,也想着能跟您喝酒叙旧,只是人有生死,世事无常。”闫达富和龙六年少相识,兴趣相投,乃是八拜金兰之交,后来志向相悖,一人游荡江湖,一人投身军营,从此分别,再没相见。
“若是您老没什么其他的吩咐,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