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汤峪离开之后,六伯看着那被扮成了一脸络腮胡的叶天,哈哈大笑起来。这面具肤色黝黑,面如重枣,胡须茂密,看起来憨厚滑稽。
“这汤峪的易容术确实是没话说,丝毫没有往日的痕迹。”叶天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啧啧夸赞。
“得了老闫的真传,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差的了。虽说易容的很成功,但痕迹也很明显,所幸新安巷里也没什么高手,也无大碍。”六伯细细的端详着,因为时间紧迫,所以痕迹重了些,遇到高手,还是有被看出的风险。
“知道为何要送你去新安巷吗?”六伯这一句问得叶天有些发愣。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王家有反叛之心吗,如今太监党与禁军党争权,帝都防卫松懈至极,若是王珂真有反心,就在这几天。新安巷虽说贫穷,但却是偌大帝都最安全之地,送你去那,你多几分安全。”
六伯和叶子政商量过这件事,一致觉得送叶天去新安巷最稳妥。
“王珂真的敢反?”叶天很怀疑那个老狐狸敢不敢下这么大的决心。
“王衍一事之后,王家已经失了圣心,产业也被其他的家族步步蚕食,若是不能拼死一搏,等着他们的也只是灭亡罢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王珂可不是会乖乖等死之人。”六伯一言点出王家如今的问题所在。
“遣我去新安巷只是因为这个?”叶天将信将疑的看着六伯,武者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或许还有别的门道。
“不然还能是什么?你身份不能暴露,王家一反,帝都动荡,若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你大哥这么安排于情于理有何不妥?”六伯面对叶天的质疑,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早就料定了叶天的疑问一样。
“既然是大哥的安排,我去做便是,犯了错事,自然是要受罚的。”叶天从六伯这古井不波的老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变化。
“那血魔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吗,我看很久没有消息传来了。”叶天在出门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
“动静是有,姜盛武和秦天贤前前后后打了几次,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不成体统,仍以守势为主,看来秦天贤还是压制住了血魔大法,没被反噬。”六伯自然是时刻关注着前线的战事,了如指掌。
“不过情况不容乐观,虽是小战,但每次也有百余人的损失,据线人回报,姜盛武最近似乎会有大动作,时间依旧很紧张。”看到叶天那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六伯又打击了一下。
“只要秦老还能压制住血魔,前线就不可能真正打起来。”虽说秦老已经变成了那种鬼模样,但叶天心底里还是很相信他。
“宝可不能压在秦天贤身上,血魔大法的暴戾终究还是会反噬的,而且当年秦天贤被掳走,其中有太多的蹊跷了。”六伯作为当年的亲历者,知道其中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也不多说了,今日分别,秋猎之时自会有人去新安巷找你。”六伯拾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裹递给叶天。
“新安巷里李勇和是我的人,你去了之后可以直接去投奔他。”六伯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青玉来,玉质绵密,水波荡漾,是块好宝贝。
“李勇和?当年那个敢拦龙辇的小子?”六伯口中所说的这个李勇和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狠人,家住西疆,一家老小皆被判为通敌罪,全部被杀,含着一腔的怒火来到京城,竟然能冲开禁军的层层防守,在皇帝面前诉说冤情。
“李勇和之事一直都是御林军和大内侍卫的耻辱,要说这世上能破四象八卦阵的人,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了。”即将分离之际,六伯才说出实情来。
“送我去新安巷,除了避祸,还想我去学点保命的本事吧。”叶天也不是傻子,在六伯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猜了个大概。
“不错,虽说只有两天的时间,但他那都是些外门巧计,学起来要快的多。”比起六伯那些大部头的书来说,李勇和破阵用的都是些巧法子,学起来也更快更轻松,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成功的例子摆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