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的眼光来看,章先生的北平建都意见并不大错啊,况且迁都事宜干涉重大,非一人之力所能改变吧。”程诺劝慰道。
章太严摇摇头,说道:“重要的不是这,而是我当初把迁都这种政治斗争想成了意气之争,甚至认为袁大头已经当上了大总统,诸事也应交于他裁决。”
程诺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位确实有点想当然了,无奈道:“确实是太相信袁大头了,给他的权力太多,现在都膨胀到无法约束的境地。”
章太严说道:“担任他的高等顾问后,我提了无数份施政意见,可到最后都不了了之,在东三省兴办实业失败后,我算是渐渐看清了他们袁家的面目。”
“袁家,还包括袁大头的儿子们吗?”程诺问道。
章太严轻蔑道:“袁家就没一个好人,当初他的长子袁科顶给我写信,说什么‘夫人人皆有佛性,则人人可作如来;然人人可作如来,而人人未有佛性,则法施不如财施明矣’,放狗屁,在我面前讲佛法,他配吗?”
越说越气,章太严继续说道:“这不就是托佛法去拿高官厚禄收买人心吗?做人的操守都没了!”
程诺赶紧给他倒杯水,让他缓缓:“章先生不要跟这些小人置气,不值得。”
喝下水,脸色好多了的章太严欣慰道:“从此事之后,我便认为民之所望在实利,不在空权;士之所希在善政,不在徒法。兜兜转转数年一事无成,不想被软禁后遇到你,给了我不少启发呀,学校的前景我很看好。”
程诺顺势而为,诱惑道:“既然章先生如此看好,不如加入我们学校,一起来为华夏培养人才。”
章太严眼睛一亮,想答应但又拒绝道:“算了吧,我章某在北平城都有了‘章疯子’的绰号,就别来你们学校误人子弟了。”
程诺不肯放过任何一个人才,激将道:“有棱有角的老师我们才收,为了就是碰撞出思想的火花,培养更优秀的学生。目前学校有了梁其朝、王国伟、辜鸿明这三位了,章先生莫非以为比他们差?”
作为一个复合型人才,章太严除了是政治家思想家,在史学、哲学、佛学也很擅长,甚至在医学上也有建树,程诺都有点怀疑弃医从文的鲁勋是不是就跟他的老师学的,毕竟他在霓虹留学时跟章太严没少走动。
学术是一方面,另一方教书育人更是不得了。除了培养出鲁勋兄弟俩外,还培养出黄坎、钱玄通等等厉害人物,门下弟子数百名,那是相当厉害。
然而程诺好说歹说,章太严还是不愿意去,最后无意中听见程诺说还有滇省分校,且梁、辜、王三人没有一人去,当即拍板说愿意去了,但不是北平本部而是滇省分校,与梁、辜、王三人划开界限,弄得程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私下里章太严才嘟囔道:“我才不与那三个匹夫在一起地方工作嘞,多别扭。”
程诺是不知道这句话的,眼下他想着是如何带着章太严共同出去,毕竟出去之前,这商量好的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过有章太严作为先例,这里面的确实有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出去之前程诺甚至想再逛逛,说不定还能再发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