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排了好久的队,交了69块钱,拿着发票和化验单还要去三楼。
等电梯的人非常多,我把发票随手团了团扔进了垃圾桶,这玩意找谁报销?
好不容易挤进电梯,超重提示响了,我不想下去,挪动了一下,还是响;开电梯的小姑娘歪着头阴阳怪气的说:“最后上来的,等下一趟吧!”
明明不是我最后一个上来了,但谁都不动,我只能无奈的走了下去。这次我紧靠着电梯门,必须第一个进去,避免再被赶下来。
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电梯才缓缓打开了门,人终于都出来了。我一脚就迈了进去,呼啦啦,一帮人就像赶着投胎一样,全都涌了进来;我和一个人撞在一起,手里的化验单和他手里的单据都掉在了地上。
人太多,还没等我哈腰捡,就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了。
我见和我撞在一起的小伙子有些眼熟,这不就是刚才我在诊室出去时遇到的那个人嘛。
小伙子无精打采,就像好多天没睡觉一样,眼圈都是黑的。
电梯终于在三楼停了,站在靠门位置的人还都不在三楼下,我艰难的往出挤,同时哈腰捡地上的化验单,那个小伙子也随着我一起弯腰捡。
刚捡起来,电梯门就要关,我连忙用了一个公狗撒尿的标准姿势,撅着屁股朝后伸出了一只脚去当电梯门,嘴里连忙喊:“等一下,还有人呢!”
开电梯的小姑娘又是没好气的说:“快一点,咋不早点往门口挪!”
我心里有气,想说这么多人能挪过去吗?又懒得和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抓起化验单赶快挤出了电梯,那个小伙子也跟着我出来了,挤的也是十分狼狈。
抽血的窗口很多,一个小男孩在大声的哭闹,刚走到窗口,就看见空出来一个位置,我赶快走了过去。
窗口里面是个大眼睛的小护士,带着口罩看不清相貌,她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和另一个窗口的女护士说着什么。
她接过我的化验单看都没看,随手撕下一个纸条,粘在了一个玻璃管上,然后朝我说:“袖子再往上挽挽!”
说完,又开始和那名女护士说:“你没看见他家穷的呀,我都想半夜就往回跑了,晚上想方便还得去院子里的厕所,那厕所臭的呀,蹲在那儿熏的眼泪都直流!我估计男的进去都不敢抽烟,划根火柴就能爆炸;还好是春天,这要是冬天,屁股都得冻坏了!”
那个窗口的女护士正给那个黑眼圈小伙子往玻璃管上粘那张纸,听我这边的小护士说完,乐的一只手捂着嘴不停的笑,嘴里还说着:“小云呀,就你这张嘴,以后谁敢娶你呀!”
很快就抽完了血,我见靠窗的铁椅子还有三个位置,就坐了过去等结果,身后有一扇窗是开的,空气好了很多。
这时那个黑眼圈的小伙子也走了过来,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这人明显心不在焉,随手就把手里的化验底单放在我俩中间的椅子上了。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看了一眼,是艾新德信息中心的工程师主管章良工,赶快接了起来:“章工!”
“方便吗?”
“方便,您说!”
“晚上咱哥俩喝点?”
我听得出来他语气里有着一丝兴奋,估计是好事,“没问题,老地方?”
“好,晚上六点,老地方!”
撂了电话,我就开始琢磨起来,什么事儿能让章工这么高兴呢?
这个项目大白腿已经惦记上了,以她和艾新德大连分公司总经理卓康成的关系,这个项目想要按照我俩商量好的流程走,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卓康成可能不在乎这点小钱,但是大白腿在乎呀,卓康成那关过不去怎么办?
如果和大白腿合作,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多出一个人分钱,哪怕卓康成不要,她也会编出他要的故事。
昨晚听屠浩在微信里的语音,很明显他也要插上一腿!
可如果不和大白腿合作,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别看她在床上的时候像只慵懒的小母猫,真要是撒起泼来,几个好老娘们都靠不了她的身!
自己虽然和她上了床,但马上就要离婚了,单身男女你情我愿的,这点破事并不怕她说。唯一就怕她做出过激的事,我赚不到钱,谁他妈都别想赚钱!有时候女人发起疯来,可是相当可怕!那时就是两败俱伤,鸡飞蛋打!
章工为什么这么高兴?难道?难道是卓康成的位置有变化?
想到这儿,我的眼睛就是一亮,当初和章工攒这个项目的时候,把各种可能都计算过,包括大白腿,我也说了自己的担心,但他却很有底气,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底气是从哪儿来的。
我坐在那儿把这个项目前前后后又都想了一遍,最后觉得还是应该和大白腿合作,晚上也要劝劝章工,哪怕少赚一点,那也能到手个二三十万!但如果硬抗,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手,白白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坐好久了,我不自觉的就去翻兜里的烟,随手把化验单也放在了椅子上。
拿出烟才想起来医院不能抽烟,站起来就想去楼梯间抽。这时,窗外一阵风吹了进来,椅子上那两张化验底单被吹得飞舞起来,我连忙去抓,好几下才抓到了手里一张,另外一张跑了几步才抓到。
我看了一眼,找到印着我名字那张,随后就把另外一张递给了那个小伙子;他懒洋洋的接了过去,连个谢字都没说。
抽完烟回来,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点多了,我赶快来到靠窗的那台机器前,掏出那张化验单的底单,将上面的码对准机器的扫码区,很快,报告单就打印出来了。
我望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心脏不由狂跳起来,把自己熟悉的神佛和耶稣圣母玛利亚都念叨了一遍才拿出报告单,我没敢看,怕如果真是艾滋的话,在大厅里失态就太丢人了。
我紧紧掐着报告单下楼回到了车里,这才发现那张用来扫码的化验单底单竟然不知道掉哪儿了,算了,报告单都取出来了,那玩意也没用了。
我的双手开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打开那张报告单,前面那些项我都没看,赶快去找HIV这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