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俪已经告诉了我房间号,一个小服务生引领着我往里走。
推开包房的门我就一愣,里面烟雾渺渺,夏俪手上夹着一根细支香烟,动作纯熟自然。
夏俪今年二十六岁,长得酷似影星高圆圆,清纯漂亮。我印象中她不抽烟,也一直没见过她抽烟,今天这是怎么了?
夏俪叫了声师傅,随手把烟蒂按在了烟灰缸里。
我脱了上衣挂在了门后的挂钩上,坐在了她的对面,问她点什么了;她说就要了壶龙井,还不饿。
看来我猜测的没错,这丫头果然是遇到了事,和我一样没胃口;我端起一杯她刚倒好的茶,喝了一口,竟然没品出一点茶香,难不成病毒已经入侵到了我的舌头?
“师傅,你脸色好难看!”说着,她就伸手来摸我的额头。
我连忙往后躲了一下,笑着说:“没事,有点感冒。”
我看到了她眼里的关心,这是个善良的女孩,一个人来到大连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和我当年一样,十分不易。
当时杨康平就是相中了她的外形,想再培养出一个大白腿来,好为公司冲锋陷阵。
本来他是想让夏俪跟着屠浩的,但那段时间屠浩和大白腿正在跟进一个大项目;项目虽然还没启动,但两个人天天陪着甲方的人吃喝玩乐,根本就没有时间带新人。
于是杨康平就让夏俪跟了我,我这个人做项目没有屠浩他们那么灵活;当然,只要能认可我的,我也一样会请人家喝酒、泡澡、按摩什么的,甚至给人家找小姐的事儿也干过多次。
项目做成了,我宁愿自己吃点亏,都不会少人家一分钱,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才是这个社会做项目的真谛!如果你太黑了,那就是一锤子买卖,下次不会有人再找你。
做销售首先推销的是自己,如果甲方不认可你,就无法再往下进行;屠浩做的比我好,并不是他的认可度比我高,而是他办事儿十分灵活,我一直都承认,在这个社会,他这样的人更吃得开!
认可他的人,估计看我就会烦,所以我俩尽量的井水不犯河水,谁都别捞过界。
夏俪跟我跑了接近五个月,不敢说学到了多少销售的技巧,但起码也了解了什么是销售。有一次我俩坐在车里等客户,她问我,师傅你说我到底适不适合做销售,如果不做销售做什么职务好?
做销售要应付各种各样的男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骨子里我还是比较老派的思想,所以当时我没有多少犹豫,就问她,你是想赚钱?还是想安稳?
她笑着说想安稳的赚钱,把我都气乐了,我告诉她,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想赚钱,那就做销售。如果想安稳,就做商务、人力资源,甚至是前台;千万别像我一样,已经做了婊子,还总想着给自己立一块贞节牌坊。
豁得出去,就能赚到钱!
我问她,你能吗?
她犹豫了,她明白我说的豁得出去是什么意思,大白腿那些伎俩她看得清清楚楚。
三天后,她告诉我:“师傅,我想做商务。”
我丝毫没有惊讶,她不是大白腿,我也不希望她成为第二个大白腿。于是我就和杨康平说了,杨康平沉默了好半天,只感叹了一句:可惜了。
我笑着问她:“咋了?失恋了?”我也是开玩笑,知道她还没找对象。
她又点了一根烟,看这个样子可不是今天才学会抽的,动作太熟练了。我没阻止她,成年人了,这是人家的自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没说话,白色烟雾中,那双大眼睛里慢慢浸满了泪水,随后决堤般流了下来。
我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陪着她也点了一根烟,我明白今天自己就是个垃圾桶的角色,该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现在劝也没用。
等她把那些难过的事儿都吐进我这个垃圾桶,自然就会好了。小女孩情场失意,或者闹点小矛盾,又算得了什么。
“师傅,我做了第三者!”夏俪声音闷闷的。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就咯噔一下,第三者?情况?首先我就想到了杨康平,随后又暗暗摇头,不是他,如果是杨康平,自己一定会发现蛛丝马迹。
还有谁?
办公室里,就我和杨康平是已婚的,难道是外面的人?这丫头天天在办公室坐着,怎么认识的呢?
我透过烟雾看着那张满是泪水精致的小脸,刚要张嘴问她,就听“嘭!”的一声,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又或许是被踹开的。
我和夏俪都被吓了一跳,一起扭头看了过去。
“老白?”
“啊?”
我和夏俪一起喊了出来,我喊的是老白,她则是吃惊的“啊”了一声。白友亮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他穿着一套藏蓝色的单排扣西装,领带有些歪。
他脸色很难看,瞪着我俩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你们有一腿,果然被我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