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在乎,一会儿杨康平喊你进办公室的时候,你才会变成真正的傻逼!
我无处可去,顺着繁华的西安路往南走。街上人头攒动,有两个小伙子朝我递传单,我随手接过,又扔进了前面的垃圾桶。
太阳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但我的心里却是阳光普照!
我没想到这录音的威力会这么大,这150万完全是我的灵机一动。这些天想了好多次怎么利用这份他们受贿的证据,但始终都围绕着大白腿。
自己这个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用来敲诈他们呢?这一百六十多万到手以后,我就先给二姐、秦韵和张小瑜他们分了,等艾新德的项目赚钱了再分一次。
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安心的去死了。我死之后,还能给儿子再留下300万!儿子,等你长大以后,可以拿着这个钱去国外念书了!
才走到西安路家乐福,屠浩的电话进来了,我也没啥犹豫,接了起来。
“周东北,你他妈要敢这么干,我就杀了你!”电话里的屠浩咬牙切齿。
我乐了,看了一眼已经不像前些年那么火爆的家乐福,说:“家乐福就有卖刀具的,用不用我帮你买一把?”
屠浩喘着粗气不说话。
“没这个胆子就别放狠话,把钱预备好吧!”
“我他妈没钱!”屠浩又喊了起来。
“行呀,那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说完,我就挂了电话。还想威胁我?真是寿星佬上吊,嫌自己命长了!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还是他,就按在了拒听键上。就是要晾着你,小样的,你不是牛逼嘛!又是劳力士,又是宝马X6的,我看你还怎么牛逼!
走着走着就感觉饿了,因为心情好,突然食欲大增,看见路两侧那些饭店什么都想吃。
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喜家德,这才想起好久没吃饺子了,就走了过去。
服务员推荐虾仁馅的,我却点了一盘芹菜肉的。我这黑龙江的肚子,来大连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喜欢吃海鲜。
记得十几年前,有一次和老李去吃海鲜自助,当然了,也是我花钱。
老李拿起一个生的大海蛎子,沾了点辣根就放进了嘴里,还劝我吃,说特别鲜。我没扛得住诱惑,也学着他吃了一个,结果才嚼了几口就赶快吐了;他问我什么滋味,我说就像在嚼大鼻涕,把他恶心够呛。
喜家德的饺子味道还可以,只是没有家的味道,谁包的饺子都没有自己老娘包的好吃,可惜,我妈现在不能做饭了。
想起了老娘,赶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明天就是4月23号了,又到了给陈姐开支的日子。
点开银行的APP,还有3465元,这钱真是不抗花呀!杨康平给自己转了两万块钱,给了秦韵一万,剩下一万转到了银行卡里。本来是想还支付宝花呗的,已经欠了七千多了。
谁料想钱还没捂热乎,为了救我那个便宜小舅子又扔出去了1000块,租房子4500,带儿子吃饭卖书理发,折腾的这一万块钱只剩下了3465元。还好答应陈姐是下个月开3500,不然连给人家的工资钱都不够了!
出了喜家德,没地方可去了,只能回家。
虽然明天可能就发财了,但我还是没舍得打出租车,我现在省一分钱,儿子以后就能多花一分钱。我坐地铁到了青泥洼桥,然后步行拐进昆明街往家走。
路过一个文具店,买了一个信封和胶水。
进楼口的时候,总觉得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猛然回头去看,路边停满了车,两个老太太推着婴儿车在树荫下闲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摇头苦笑,要不怎么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呢,自己毕竟是第一次敲诈勒索,难免疑神疑鬼。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给儿子的那封信装进了信封,郑重的用胶水封好,随后又放回了皮箱夹层。
躺在床上,先是翻了一会儿书,眼睛虽然看着字,心思却飞出去了好远。我又想起了和大白腿那点事儿。这事儿虽说我干的有些卑鄙,但他们又能好到哪儿去?
或许人性就是那么卑劣!
爱情本是美好的东西,却充斥着性与欲望;人情本应该热情与健谈,却灌满着冷漠与自私;管理本是让良性运转,却充斥着压迫和等级。
我们美其名曰这是成熟,但现实确是如此的卑劣不堪。
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那些我们不得不做出的周全,不得不违心说的话,还有不得不承受的压力。
很多时候,我们要克制自己的语言,因为即使再近的关系,也会因为语言的恶毒而生疏与远离。
成年人的世界无所谓太多的道理,只不过在卑微的时候要装孙子;等到了一定位置就要保持所谓的低调,因为怕有一天再成孙子。
理智的尽头是相对主义,道德的尽头是墨守陈规;相对主义是一切罪恶的开始,道德主义是一切进步的终结。
天下之事,所爱者,为见其上,憎者为见其恶,善恶之间,所宜详甚。
手机铃声响了,我知道一定是大白腿,三个人中就她没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