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爷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想着他家里那些铜钱,吴应成的态度好了许多,急忙迎了上去。
心想大不了再给两百块钱,破财消灾,先稳住这个怪老头。
可吴德仁并没有要钱,而是抓住吴应成的手,坐在土坎上,看着不远处正在砍伐河边竹子的人们。
他也不说话,吴应成要走,他又不让,脑壳一歪一歪的,眼睛一眯一眯的,迷瞪了半天,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成娃子,幺爷爷求你件事。”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那你还是别说了吧。”
“不,我要说,今天不说,明天就说不出口了。”
“那你说吧。”
“你能不能把村里那荒山给弄完,再收你的席子。”
“啥?”
吴应成一下惊到了。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感觉这老头又要做怪了。
“幺爷爷,我没听错吧?
当年你老人家带着全村的人上,都没做到的事,我一个人凭什么能做到?”
吴德仁又不说话了,又看了一会不远处砍竹子的人们,叹了一口气。
“成娃子呀,咱们是农民,还是应该以地为重,你说你把村里都搞成啥样子了?这些竹子都还嫩着呢,怎么就都砍了呢?”
吴应成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估摸着这老头肯定是喝醉了,也不跟他计较那么多,陪着他坐了一会,便让人把他送到了旅馆。
这一夜,吴应成没有细想这事,也没时间想,算帐、点钱、清货、发工资,忙到一点多,这才睡觉。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就又起床了,吴应春和韩英配合的不错,几个乡场上,至今没有出什么问题。
每天给一千,都是用完才往回赶,也差不多刚好把几个乡场上的席子收完,为吴应成省了不少事。
最可喜可贺的是,二人关系越走越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该见家长了。
可王素芬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不能让她太过劳累了,附近四个村的直供席子,又回到了他手里。
一大早清点完,让陈冲带人把席子上了车,就急忙往双沟镇赶,昨天晚上下了一阵大雨,这会变成了小雨,路又湿又滑,一双黄胶鞋穿得底朝天,等到了镇上,已是十点多钟。
“吴大哥,不好了。”
远远的,韩英跑了过来,一身的泥,雨水打在她苍白的脸上,焦急而无助,浑身不住的颤抖。
“怎么了?”
吴应成急忙问道。
韩英哇地一声哭了,雨水混合着泪水,也不知道谁是谁。
“春娃子跟人打起来了。”
吴应成心中一紧。
吴应春已经有好久没跟人打架了,今天会打起来,肯定有不得不打的原因。
“在哪呢,快带我去!”
把牛绳扔给陈冲,跟着韩英就跑。
陈冲一见,急忙吩咐三人看车,带着余下七个人跟上。
几人一路跑到镇口,远远地便见着一群人在打架。
有的人站着,有的人躺着,有的人拿着棒子乱打,有的人拿着一卷席子乱甩。
吴应春则拿着一把山刀,对面两个人都拿着扁担,其中一人,大喝一声,一扁担砍了过去,吴应春身体一晃,竟然躲开了。
可后面一个人紧接跟上,又是一扁担砍了过来,吴应春本能用山刀一挡,与对方较起劲来。
谁知下雨,扁担又湿又润,那山刀顺着扁担一滑,哧溜一声,滑向那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