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成自然知道,现在的吴应春已经不是以前的莽夫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跟人动手。
“你先给我说一说,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就和往常一样,去望岩乡收席子,结果一个人跑来说,他家有好多,问我们去不去。
我想着有生意,当然去了,可等收完了,眼见着就要到镇上了,这些人便追了上来,说是我们抢他们生意,还要我把席子以原价买给他们。
我肯定不干,就吵了几句,然后他们就动手了...。”
“好了,回所里慢慢说。”
吴应春还想说什么,林所长一提手拷,拉着往前走了,吴应春回头看了一眼韩英:“媳妇,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韩英也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捂着嘴呜呜的哭。
吴应成急忙劝了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供销社。
虽然是下雨,张翠兰仍不时往后院望上一眼,见着他来,急忙打着伞,从办公室跑了出来。
“哟,就你一个人来了,席子呢?”
吴应成一把抓住了张翠兰那双冰冷的手,她的脸立时变得又红又艳,美丽极了。
可吴应成已经没有心情欣赏,更没有心情解释。
“张翠兰同志,你大舅是不是大湖镇派出所的所长?”
张翠兰先是一愣,接着一笑。
“你还打听得挺清楚的吗,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吴应成一把拉住张翠兰,就往外面冲。
外面,二爸吴培义傻傻地站在那,嘴唇不断发抖,想说话又说不出来,不时抹着脸上的水,也不知是泪还是雨水。
他正和吴培孝帮吴应成管着修房子的事呢,这才刚开始带着人干活呢,就出了这档子事。
吴应成大概吩咐一下,又请老蔡出马,拉了一车子人,急忙往大湖镇赶来。
大湖镇因镇中大湖而得名,其也是青龙河和白水河的尽头,比华龙天池要大上一倍多。
方圆二三十里,周围全是又直又长的水竹,席子编织业也很兴旺。
只是这个年代,地方观念特别严重,很多人还是老思想,自己的东西自己吃,绝不让别人来插足。
尽管他们镇没有吴应成这样的大能人,席子经常处于滞销状态,可几个地头蛇,一直压着,不让别人去收。
要是有人敢出来卖,他们便会没事来找碴,今天说你丫头是买逼的,明天骂你生个儿子没屁.眼。
吴应成前一世听人讲,直到八三年严打,这伙人才被连根拔起,整个社会风气才得以得到净化,进入了相对公平的市场经济时期。
他也正好赶上这个好时代,在大湖镇几个村赚了几笔大的。
可现在重生了,动手早了,挑战也大了,看来避免不了与这伙人发生冲突。
不过,有这之前,吴应成已经三令五申强调过,不管怎么样,千万不能越界。
这么几天来,吴应春也一直循规蹈矩,没出过这种事,怎么今天就出这种事了呢?
想着之前的推测,还有吴应春那几句苍白的解释,吴应成敢肯定,有一双黑手正在背后搞鬼。
不用说,这只黑手很有可能就是张洪达。
自从上次调包的事发生之后,吴应成也去找过陈大爷,想要让他出面指认这家伙。
可这老头连院门都不开,他也没有办法。